同病相憐?
不,他自己得不到悲憫,如何奢求他要對這個女人憐惜?
;氏銘一觸碰她的傷痕,她就顫慄,斜倚著桌腳,痛苦地閉著眼。
雛難受極了,那樣溫柔的對待她傷口的方式,令她腦海深處的記憶逐漸氾濫,甚至已蓋過被藥物迷失的心智。
雛抓住那隻手,抽噎一般:“首領,我疼……”
剎那間,她的手被無情撥開,她一直奢望的那張唇,彎出一絲弧度,嘲弄鄙夷著,令這個女人被慾望統領的頭腦中掙脫出一絲神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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雛看清了氏銘的面容。
是他!竟是他!
雛再次抬起胳膊,卻是一個耳光扇向氏銘面頰,明明她心中是滔天的怒意,這巴掌卻沒有一點力氣。
軟軟地捱了她的掌摑,氏銘甚至不覺得疼,這個女人現在比他還要脆弱,許是一撩撥就會淌成一灘水,那樣無力。
她流淚,蒸騰水分。這株植物,乾枯而死,遲早的事。
他笑。
見到這個女人開始痙攣,他終於壓抑不住漫天的荒唐喜悅,放肆地低沉地笑出聲來。
保鏢驚呼一聲:“老闆!”
氏銘這才恍若未覺地抬起手背擦一下嘴角。
果然,他咯血,這麼一擦,整個手背都浸潤了暗紅溫汩。
鮮血淋漓的場景又一次證明,他現在,連放聲大笑的資格都已被病魔剝奪了個乾淨。
可他不甘心,依舊這樣放任自己,依舊嗤弄地笑,笑聲在挑高的屋頂上空迴盪,直入蒼穹。
她流她的眼淚,他流他的血,見慣了大場面、更瞭解老闆脾氣的隨員都不忍再多看,轉身,急吼吼,“快去把賈米拉醫生找來!
阿舟奔出去請賈米拉醫生,孩子跑得快,如矯捷的幼豹,很快賈米拉醫生帶著緊急醫務箱前來。
氏銘被推了出去,掛點滴瓶,口服八粒藥丸,吸氧用的軟管插入鼻子,膠帶固定在唇的上方。除此之外他還需要兩針靜脈注射。
他闔著眼,被側著心跳與脈搏。
放聲大笑幾乎耗去了他所有力氣——這是任性的代價。
賈米拉醫生面前,他絕不是聽話的病人。拿自己的身體,這樣子開玩笑,不知道珍惜自己這僅剩一半的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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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關在裡頭的這個女人,也該付出她的代價。
命運總該對他也公平些。思及此,氏銘掀開眼簾,望望隨從,“去把他請來。”
隨從領命離去,俄而,穆出現。
關押的地方在高處,石屋子,石質圍廊末端連線著臺階,通往樓下的中庭。
天光越來越亮,接近正午,豔陽當空,就懸在頭頂,暈著一圈熾烈的光圈,都要灼傷人的眼了。
穆出現在蒙拉本營時已被搜了一次身,當空烈日下,臺階下方,又一次被搜身。
汗漬的氣味,溼氣被蒸騰的氣味,烈日炙烤的氣味。
不過是十二級的臺階,便有十二個人把守。或高價請來,或自小栽培的這些個高手,全副武裝,神經緊繃。
這麼大費周章,全為了他一人。
氏銘在二樓,隔著光,上下打量這個男人。
恨了這許多年,沒日沒夜都恨不能飲仇人的血,可是第一眼,他竟沒有認出他來。
只因他太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