雄將軍的兵馬,也不可由此繼續北上了,我可聯絡折姑娘,由其下令,命程將軍向我靠攏,繞道我麟州返回府州,增強折姑娘那邊的防禦力量……”
他剛剛說到這兒,一名小校匆匆奔八,抱拳說道:“將軍,种放種大人到。”楊繼業一呆,吃驚地道:“你說甚麼?誰來了?”那小校道:“种放種大人自夏州趕來了。”楊繼業大吃一驚,萬萬沒想到种放競然舍了夏州親自跑到麟州來,他急忙問道:“種大人在哪裡?本官親去相迎。”
話音未落,种放已大步走進廳來,朗聲道:“軍情緊急,楊將軍還客套些什麼,倒是種某不清自來,將軍勿怪。”
楊繼業連忙上前相迎道:“種大人,您怎麼來了?可是大帥已傳回了訊息?”
种放道:“太尉西征玉門,一路黃沙翰海■,關山險阻,飛鳥難渡,駿馬難馳,哪有那麼快就送訊息回來。實是因為太尉西去之時,將東線軍政要務託付與你我,而今強敵臨境,危機重重,眼見如此情形「种放實難安坐後方,有心與將軍計議,可是又恐書信往來貽誤戰機,這才親自趕來。”
种放一見眾將正站在沙盤前,又道:“朝廷兵馬動向,種某業已得到飛羽傳報,不知將軍對此局面,打算如何應對?”
楊繼業也不在客套,將他引到沙盤前,將自己方才的計議仔細釵說一遍,种放一臉風塵,披風也不解,就立在沙盤前聽楊繼業解說,聽完之後他眉頭一鎖,沉聲道:“楊將軍,種某一路趕來時,對麟府形勢也曾反覆推敲,種某覺得,楊軍這種應對之法太冒險了,如果打得好,不過是拖個兩敗俱傷,如果打不好il太尉交付你我手中的這片疆土可都要淪喪了。”
旁邊眾將一聽頓時面露不愉之色,楊無敵的威名,西北將領鮮有不知的,這種放練兵確實有一手,不過會練兵的人不一定擅長打仗,他一個從未帶過兵的文人居然敢指摘自家主將的不是,難道他比楊無敵還要高明?
楊繼業卻不以為忤,反問道:“種大人何以有此一言?”
种放也不客氣,伸出大手往沙盤上的橫山地形使勁那麼一劃拉,大聲道:“種某一路反覆推敲,覺得如果我們以危城弱兵與敵強戰,實是得不償失。我們在府州已不可保的情況下還想貪心,意欲保住我們所有的領土,恐怕反而一處都保不住,而且太尉急急揮師回援,甘州回紇和瓜沙的歸義軍也不會放棄這個打擊太尉的機會,那樣的話咱們東線損兵折將、疆土淪陷,而太尉那邊呢,也要元氣大傷。
最後很可能形成這樣一種局面,我們被打成原形,河西走廊重被回紇人、吐蕃人佔據,重演吐蕃、回紇牽制壓迫夏州的局面。東面,則是朝廷與我們雙方兵力犬牙交錯,直接交鋒,時日一久,太尉一定會被拖垮,再無崛起的希望,最好的結局,也就是恢復李光睿統治夏州時的局面。”
楊繼業雖自負於守禦的本領,自信在朝廷大軍面前,未必就會如此不堪,不過勝負之敏,牽涉甚多,絕不是隻靠一員主將指揮策略得當,就一定能佔據上風的,种放所說的結局,並非不可出現的局面,想象那樣窘迫的處境,楊繼業的額頭不禁沁出冷汗,脫口問道:“若依種大人所見該當如何?”
种放道:“種某以為,與其如此,我們不如求個穩妥,主動撤軍,放棄麟府,集中各方兵力,依託橫山險要的地勢,構築第二防線「將宋軍牢牢阻擋地在橫山以外。如此,我們雖失去了麟府,但定難五州在手,河西草原在手,我夏州的元氣不會受到傷損,那麼,我們隨時可以再度揮軍東進,同時,太尉那邊也不必倉促回師,以致被甘州和歸義軍所趁,儘可從容撤軍,甚或……,將甘州和瓜沙先拿到手,再挾全勝之勢回師夏州,那樣的話,我們的實力不但不會受損,相反會大肆擴張,這樣的話……我們何必計較一地之得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