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韻放在梳妝檯上的一支眉筆,又跑出來趴在桌上,從懷中掏出一個小本本攤開,一筆一畫地記了起來。
竹韻奇道:小琰,你在做甚麼?”
狗兒一邊念一邊寫:“愛,是做出來的,不是說出來的。”然後抬起頭道:“我記下大叔說過的話啊,大叔經常會說一些很精彩很精彩的話,我都會記在小本子上,省得忘記了。”
竹韻翻個白眼,沒好氣地道:“你大叔如果有一天真的做了皇帝,我看你做個起居郎倒正合適。”
狗兒合上小本本寶貝似的揣回懷中,好奇地問道:“起居郎是幹什麼的?”
竹韻道:“起居郎啊,皇帝御殿則侍立,皇帝行幸則隨從,就是整天跟在皇帝身邊,不管是他做國家大事也好,還是日常起居也罷,統統,都要記錄下來的人。”
狗兒一聽,訝然道:“還有這麼一個奇怪的官兒嗎?要整天跟在大叔身邊呀
她按著自己心口的小本個,二舟地傻笑道!“那真是大好了。以後一一我就跟大聯馴欺居郎做,呵呵呵呵,”
竹韻嘆了口氣,喃喃地道:“沒心沒肺的傻丫頭,真是傻的沒治了”
※ 天亮了,雄雞唱曉。
楊浩一身箭袖青衣,在院中剛剛打了兩趟拳,額頭沁出些微汗水,正欲正練兩趟劍法,令狐上善忽然急匆匆地跑進了後院,邊跑邊叫:“太尉,太尉大人,出事了,胡楊館出事了。”
楊浩愣了愣,收劍問道:“胡楊館?的楊館是個什麼所在?”
令狐上善急得直跺腳:“就是安置那三個於閱使者的地方啊,他們出事了。”
楊浩失聲道:“於閱使者?他們出了什麼事?”
令狐上善急得滿頭大汗:“殺了,被人殺了,下官網要登衙署理政務,就聽到這個訊息,一刻不停馬上就來尋找太尉,太尉,這下可糟了,不管怎麼說,他們是於閱國的使節,彼國使節死於沙州,這事”
楊浩的臉色嚴峻起來,截斷他的話道:“我曾任鴻驢少卿一職。自然知道一國大使身死於此意味著什麼,不要慌,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事情已經發生了,急有行用,咱們去看看。”
楊浩一邊說一邊大步而行,令狐上善提著袍裾,一溜小跑跟在後面,兩人出了府門翻身上馬,在一行侍衛的護衛下急趨胡楊館。
胡楊館是沙州最大的一家客棧,條件也最好,佔地極為寬廣 楊浩趕到時,沙州府衙的衙役公差已然進入了胡揚館,客棧外面又有沙州的守備軍將那裡團團圍住,楊浩急急下馬,與令狐上善進了夫門,那胡楊館掌櫃臉色如土地趕來相迎,引著兩位大人直趨三位於閱使者住處,一邊走一邊喋喋不休的辯白撇清:“大人啊”;小老兒一向本份,經營這客棧從來沒有出過事情,今兒一大清早,起夜的時候聽見一聲慘叫。小老兒匆忙趕來一看,”
楊浩二人也無暇理他,沉著臉只是趕路,到了那處院落,早有幾咋。衙役迎上來道:“太尉大人,別駕大人,這院門本是自內閘著的。小的番強才開啟來,賊人是直接番強進去的”
楊浩點點頭,腳下不停直接進院,一進院門就吃驚地站住了 那個於閱將軍站在門邊,身著小衣,嗔眉怒目。似欲擇人而噬的一頭猛虎,但是他再也動彈不得了,一杆長矛洞穿了他的胸膛,將他牢牢地釘在了牆上。
旁邊的門敞開著,楊浩快步進去,就見那個文士李從林同樣未著外衣,他似乎剛剛聞聲起床,走出內間要察探動靜,便被猝然闖入的兇手一劍刺穿了頸子。
這一劍刺斷了他頸間動脈,鮮血噴濺了一身,屍體軟軟地靠在壁上,他的臉上還帶著一片驚詫與茫然。
楊浩定定地瞧著李從林那雙已了無生氣,卻死不瞑目的眼睛,許久沒有動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