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面,是呈錐字形屹立的一路人馬,看樣子剛剛疾馳而來,馬嘶人吼,殺氣騰騰。陣營最前面,是拓拔韓蟬和拓拔禾少兩兄弟,對面的首領卻是一個魁梧的幾乎把那駿馬都壓垮了的雄偉大漢,一柄碩大的彎刀挎在他的腰間,掌中還橫著一杆三股託天叉,他雖是懶洋洋地坐在馬上,但是睥睨之間,自有一股英雄傲意。
“拓拔昊地,你個狗孃養的,趁早滾出我嵬武部的駐牧之地,否則的話,別怪老子不客氣。”“哦?”那大漢把鋼叉往馬鞍橋上一頓,漫不經心地抬起眼皮,一副怠賴相,懶洋洋地問道:“怎麼個不客氣?”拓拔韓蟬馬欺一指,厲聲大喝道:“替你老子教訓教訓你。”
大漢哧哧地笑了:“好威風,好煞氣,真他孃的好本事。嵬武部驍勇善戰,在我拓拔氏諸部落中那是赫赫有名啊,我拓拔昊地久仰威名了。這一次,大王調嵬武部饋守兜嶺,我琢磨著哇,就憑嵬武部兩位好漢的威名,怎麼著還不殺得他呼延傲博丟盔卸甲?
這可倒好,嵬武部在兩位英雄的率領下入駐兜嶺,叫呼延傲博殺得潰不成軍,呼延傲博還沒殺過來呢,兩位倒是拔營起寨,先來個溜之大吉了。要論起這逃命的功夫,兩位還真是無人能及。”
拓拔韓蟬一聽肺都快氣炸了,戟指大罵道:“你還有臉說?你蒼石部落兩寨人馬連戰連敗,毫無骨氣,竟然投靠了呼延傲博,他們投了也就投了,打呼延傲博沒本事,掉過頭來對付我們倒是威風凜凜,一馬當先,要不是因為他們為虎作悵,我們還不會退出兜嶺呢,我……我日你個姥姥,這片草原本是我克武部駐牧之地,你倒底讓是不讓?”
拓拔昊地把臉一沉,喝道:“混帳東西!我姥姥可是你表姑「你個忤逆不孝的東西!讓出這片草原牧地?嗯?虧你想得出來,這塊地方哪兒寫著嵬武二字呢?大王已把這塊牧地賜給了我們蒼石部落,你說讓就讓?兜嶺一帶水草豐美,山上又盡是奇珍異寶、獵物無數,這樣一個好地方你都守不住,還腆著臉來向我作威作福?”
拓拔韓蟬氣得一佛出世,二佛昇天,不錯,兜嶺一帶因為山勢遮蔽風雪,且有山泉淄潤的緣故,確實草地豐美肥沃,那莽莽群山之中,更有無數的天材地寶,和數不清的飛禽走獸,不管是放牧還是狩獵,都足以養活一個部落,而且可以生活的比大多數部落更好。
可是問題是那山巒是一分為二,河西隴右各據一半的,而河西隴右又是處於敵對狀態的,從蒼石部落調過去的兩寨人馬受嵬武部擠兌,生死兩難之際乾脆投了隴右的呼延傲博,反過來視嵬武部如寇仇,引著呼延傲博的人馬,你放牧我就搶劫,你打獵我就放冷箭,折騰得克武部不得安生,偏又沒有足夠的實力還以顏色。
他們屢屢上書朝廷,結果都被种放壓了下來。這本在意料之中,他們現在可是打著張浦的烙印,屬於張浦一派的勢力,而張浦和种放正鬥得水火不容,种放豈能不打壓他們。正是在這樣的情況下,他們聽人說自己原本的牧場被朝廷撥給了蒼石部,這才憤然離開兜嶺,趕回來搶奪牧場。
拓拔韓蟬把緣由一說,拓拔昊地竟也勃然大怒,森然道:“你也好意思說?若不是你們把我部落兩寨人馬頂上去蓄意陷害,他們走投無路的話,怎麼能棄了祖宗投奔他人?我蒼石部損失了整整兩寨人馬,這塊牧場就是朝廷給我們的補償!”
“大哥,和這小畜牲說這麼多廢話作甚,他不肯讓出來,那咱們就自己搶回來。給我殺!”
一旁久已不耐煩的拓拔禾少忍不住了,舉起大刀厲喝一聲,一撥馬頭便引眾撲去。“放晷!”
拓拔昊地毫不含糊,立即命令嚴陣以待的部落勇士還以顏色,他們以遊牧為生,草原就是他們的土地,牛羊就是他們的莊稼,就像農耕民族把土地看得重過一切,草地對他們來說就是最寶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