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完就會離開翔飛了。”
“去哪裡?”他深吸一口氣,維持同事間的禮貌,“上頭不是要調你到企畫部嗎?”這也是鄧經理開會時,順便提到的一個人事案。
“你都知道了?”馮耀文仍是那冷漠的表情,“我的專長是財務管理,不是去企畫部整天打屁、寫一些天馬行空的無聊案子。”
“馮專員,公司也是藉重你的專才,希望你能幫……”
“桑宇帆,我不是剛畢業的菜鳥,不必你擺主管派頭教我,要真論起實力,我是不會輸給你的。”馮耀文露出得意的笑容,語氣高亢地說:“我下個月就要去竹科的CKK當財務長了,薪水和地位比你、甚至比鄧經理更高,年終分紅也比翔飛更可觀。”
面對那張示威挑釁的臉孔,桑宇帆一再在心裡反覆一句話:不跟狗打架。
爸爸有教過,心歹無人知,嘴歹最厲害;其實,不管是心壞還是嘴壞,還不都是壞?
一樣米養百樣人,良禽──切!真是一隻爛鳥──擇木而棲,大家好聚好散,也沒必要撕破臉。
“恭喜你。CKK是一家很有潛力的公司,每年業績幾乎是好幾倍的成長,如果我手頭有閒錢,也會去買這家的股票。”
“哼。”
“不過,很多科技公司往往業績很好,卻在財務操作上賠錢,他們那些老闆也是很精明的,財務長做不好就立刻換掉。”
嘿,要當科技公司的財務長不是那麼容易的。這些日子來,他早就摸透馮耀文的斤兩,所以好心提醒他一下,也請老天保佑CKK吧。
馮耀文面有慍色,轉頭就走。
桑宇帆坐回椅子,很訝異自己的道行愈來愈高了。
惡人自有惡人磨,生氣是拿別人的過錯懲罰自己,他不必浪費能量跟狗生氣。嘿,要是在以前,他早就拍桌子扯領帶揮拳頭了,誰教這傢伙敢造他的糖醋魚的謠!
等等!糖醋魚……在姓馮的丟假單給他之前,他想到什麼?糖醋魚以死明志?!
不不!他驚恐地搖頭,這天兵迷迷糊糊的,樂觀開朗,又怎會因為這等無聊的八卦而懷憂喪志?可是……她為什麼要講那些了無牽掛、駕返瑤池、安息主懷的話?
他心煩意亂地狂抓頭髮。天!她到底講了什麼話?反正不是笑話,而是最後的話……
他碰地放下水晶球,拿起手機就按。
無人接聽。他瞪出眼珠子,又驚又怒,但現在不是去砍殺姓馮的時候,他再也不顧同事的眼睛和耳朵了,拿起電話直接撥了內線,就在那群捨不得去吃飯、才看完兩大巨頭對手戲的同事面前吼道:
“我找湯淑怡!”
“她不在。”
“她去哪裡?!”他又大聲吼問,平時這隻糖醋魚都拖到十二點二十分才去吃飯,今天竟然十二點就不在了?!
“喂,淑怡去吃飯嗎?”接電話的人在問同事。
“不是!她不會那麼早去吃飯的!”他緊張地狂喊。
“你是誰呀?這麼兇!”電話那頭先是質問,然後傳來另一個人的聲音,“淑怡說她去頂樓,還有……”
“頂樓?!”
桑宇帆頭皮發麻,全身發寒,扔了電話就跑。
翔飛科技這棟大樓有十八層啊!頂樓那麼高,跳下去都……
他完全不敢想象,腦袋一片空白,只覺得一顆心就要飛走了,也跟著她跳下去了。
他等不及慢吞吞的電梯,一路發足狂奔跑上樓梯,八樓、九樓、十樓……縱使山高水長,天長路遠,他也要以帶兵跑五千公尺的毅力和時間賽跑,無論如何也要阻止她做這件天大的笨事。
聽說,某些重度憂鬱症患者,表面若無其事,甚至此正常人更為樂觀開朗得過頭,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