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大雲朝也不知怎的,好像滿朝權貴都忘了趙驍的功勞,若不是他血戰數百場,滅七國,御大漠,這大雲朝哪來如此遼闊的疆土?
現如今真是,罵一句西涼王大富大貴,參一本西涼王官運通達。
也不知是庚皇故意為之,還是真就打心眼裡畏懼西涼王,不過想想也是,當年庚皇上位,滿朝文武大半都是支援西涼王,唯有李銘鞍前馬後。
若不是當年,西涼王鏖戰與關外,一紙書信抵京都,庚皇想上位,可沒有那般順利。
趙登呲牙咧嘴,忽又想起城隍廟的張易來,趕忙回府取了金票,直奔城隍廟而去,路上遇到正傷春悲秋的宋元,也一併給拉上。
“小王爺,你這是要去哪?你總得告訴我吧,我剛剛有點思路,正要寫那鎮洲詩”
“皓白兄,你還寫那詩做甚?”
“總不能被黃門郎比了下去,那以後文興詩社有何顏面在京中立足?那是我們寒門子最後的遮羞布了”
宋元這人說話也實在,辦文興詩社就是因為在經文要義上比不過黃門郎,只能在詩詞歌賦上討一點面子了,這次真要被壓下去,確實是沒了遮羞布。
趙登對這些一點都不在意,直言道“讀書所為何?難道就是為了功名利祿?要我說,你們真想為百姓做事,不如去大興西涼”
“小王爺,你這話可不能亂說,要是傳到有心人耳中,保不準又要扣你西涼一頂謀逆的帽子”
“怕甚?參我父王謀反的摺子都能堆成山了”
“好了,不說這個,我帶你去見一大才,我有感覺,能寫出這詩的人,定然是他”
趙登說的言之鑿鑿,宋元感覺自己都要跑斷氣了,嚇哧嚇哧吐著白氣,要說這京中才子,難道真還有他宋元不認識的,他倒是有幾分不信。
城隍廟裡,張易正和城隍爺聊著天,忽聽門外有動靜,開門一看,這不是說要賞他千金的冤大頭嗎?這才幾日不見,怎的就被人打成了豬頭,破衣爛衫。
“悲吟雨雪動林木,放書輟劍思高堂”
趙登見面就嚷嚷,喘著粗氣拽住張易的袖袍,問到“是不是你寫的?”
“千金”
張易淡淡兩字,也不等十五去煙花衚衕了,這冤大頭上門,自是先收了錢在說。
“給你”
趙登也不廢話,掏出一張千兩面額的金票塞給張易,滿臉期待道“是不是你寫的?”
“不是”
“你”
那詩確實不是張易的原作,就是一時興起,隨手寫的狂草,摘自李老仙人的留別於十一兄逖裴十三遊塞垣。
這自然不算是他張易所寫,不承認也在理。
就在這時,廟內的書桌上,調皮的朱厭抱著筆桿子,那毛筆比它身子還高上一頭,雖說看著彆扭,但它確實是在寫字。
宋元看的驚奇,緩步湊上去一看,瞳孔頓時就是一縮。
只見那朱厭寫道“裴生覽千古,龍鸞炳文章。悲吟雨雪動林木,放書輟劍思高堂。”
“嘶”
宋元驚呼一聲,滿眼欣喜道“小王爺,你快來看,這,這猴兒先生所寫”
得,張易一看這情況,也懶得參和,咳嗽一聲道“你們自己玩,我該去鍛鍊了”
說著,也不管廟內的趙登和宋元,對著朱厭一口一個猴兒先生的搭訕,甚至丟擲要請它去鴛鴦樓吃一頓的誘惑。
那邊,張易在大雪中脫去棉衣,穿一單薄麻衫,還真就呼呼練了起來,旁人看不到,城隍爺早就站在了一旁,正在指點張易鍛鍊的動作。
不知不覺,一下午過去,廟內兩人恭恭敬敬出來,看那態度,乖巧的就像兩個小學生,而老師嘛,自然是隻有巴掌大小的朱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