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雅秋抬頭瞟她一眼,看見她一臉的認真,不由笑笑,低頭繼續往自己的杯中注入咖啡,“他還年輕,等到他足夠成熟,就會明白他所執著的喜歡,只不過是對少年時代美好回憶的留戀與依賴,小小,人總會長大。”
小小沉默,在杯中放入一片糖,用小巧的銀勺慢慢擾動,躊躇片刻,問:“秋姐,你的恩人,就是你走之前對我說的過那個恩人,他要你做什麼事作為回報?”
江雅秋喝一口咖啡,輕言細語:“小小,你十四歲的時候,我就已經見過你,在聖.弗朗西斯科。”事隔多年,她依然記得那個陽光燦爛的午後,杜修宇站在二樓的巨幅落地玻璃前,專注望著樓下花圃,一個學種花的小女孩跟在花匠後面竄來竄去。他那樣一個人,平日裡既使什麼也不做,什麼也不說,僅是簡簡單單站著,就足以令人心生敬畏。然而,那一刻,他眼中的溫情足以讓燦爛陽光失色,看著女兒,彷彿看著他珍愛的全部世界。“她是我最珍貴的寶貝,當我不在她身邊的時候,希望你能為她做這什麼。”江雅秋說:“這就是我的恩人所要求的回報。”
小小雙手抱膝,小巧的下頜抵在膝蓋上,出神了許多,才輕聲說:“上次聽你說起你的恩人時,我就覺得他的行事作風與一個人很相似,卻不願意深究。真希望別人對我的好,只是因為我這個人,而不是因為他,可是——,”她頓一下,無奈一笑:“顯然,我永遠也脫離不了他的庇護。”
“對不起,小小。”除了道歉,江雅秋不知道還能說些什麼,畢竟一切都是事實,沒有杜修宇,她根本就沒有機會認識蘇小小。
“秋姐,不必說對不起,”小小搖頭,“你只是善意隱瞞而已,就如我向你隱瞞身份一樣,沒有惡意的欺騙——”她哽咽一下,眼眶泛起紅暈,那一切不過是欲擒故縱的手段,她這個傻瓜,卻在這種手段的操控下心情跌宕!
“怎麼了?”江雅秋扶住她的肩,柔聲問:“發生什麼事了?”
“長這麼大,我第一次喜歡一個人,”她說著,眼淚又開始不受控制的落下,“他卻是為了利益目的而接近我,不喜歡就不該招惹我;不招惹我,我根本就不會認識他;即使認識他,也不過是點頭之交……”眼淚越落越急。江雅秋靜靜陪在她身邊,能哭出來總是好事,渲洩過後,才能徹底放開。終於哭夠了,小小舉起手,狠狠拭去眼淚,發誓般:“我決定,永遠不喜歡他了。”
江雅秋忍不住笑,年輕真好,哭一陣笑一陣,什麼事都能過去。輕撫一下她的腦袋,“想開了?”
小小點一點頭,“想開了,我要離開這兒,明天就走。”
“不行。”江雅秋一口拒絕,“杜先生說你們的約定是一年,沒滿一年之前,你不能離開;否則,就算你輸,要無條件接受杜先生為你安排的婚姻。小小,我雖然喜愛你如同自己的妹妹,但也不能違抗杜先生的意識,到時候,你別見怪,我不得不把你押上禮堂。”
“唔!”小小覺得頭痛,捂著腦袋,說:“老爺子手下的人都很能打,他有沒有派人訓練過你?”
江雅秋點了點頭,“我空手道黑帶四段。”
“嘖,”小小咂舌,“真狠,自己的女兒不捨得拿來訓練,就訓練別人的女兒,沒人性。”
江雅秋啼笑皆非:“小小,杜先生的女兒只有一個,就是你。”
“唉——”小小長嘆一聲,又抱住腦袋,“我知道,如果你押我上禮堂,我肯定打不贏你。”
“我也不想這樣。”江雅秋笑著攤一攤手,“杜先生的為人你最清楚,一諾千金,只要堅持過完一年,你就自由了,他再也不會干涉你的生活。”
“可是,可是——”小小期期艾艾說:“耿紹昀已經知道我是誰。”
“那麼,他有沒有欺騙過你,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