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也算理由?!那澤苦笑,小丫頭脾氣火爆的時候最是牙尖嘴利,理由也是千奇百怪!白娘子倒是聽的津津有味,清官難斷家務事,她一個外人,還是澆澆花,聽聽家常就好。
“怎麼都不說話?”莫莫哭了半天,發現說話的人都沒了,氣的更拼命的掉眼淚。她其實也不知道自己想怎麼樣,只是心裡有委屈,莫名的堵得慌。憋地太久太久,現在好不容易心落到實處,感受到一切都是真實的。眼淚便止不住的往下掉。按照她地記憶是十年,按照她的年齡。當是二十年,從三尺小兒,到如今嫁為人婦,這麼多年,這麼多變遷。她從來都不敢痛痛快快地哭一場!
八歲,當她深夜從父母的屍體中爬出來的那一夜,她懂的第一件事,就是不能哭,因為沒有人能聽到,要堅強,因為死去的父母會難過!沒有母親地孩子是根草,沒有父母的孩子連根草都不是,她每天告誡自己。沒有資格哭,父母把生的希望留給她,那就要好好活。所以。當每個人都告訴她,她的父母還活著。她的心底不能說不企盼。她刻意的逃避,並不是真的不想見自己的父母。並不是怨,她知道父母不來見自己,肯定有自己的苦衷。
但她地心裡終究有一個小小的奢望,既然她可以來見他們,那為什麼他們不主動、不快點出現在她面前,為什麼要等她來找?!早一點見面不好麼,講什麼時間、地點、排場?!
“你們活著,都不快點來找我,害我做夢夢到你們都很傷心,後來,知道你們還活著,我就每天在猜,每天在想,下一個出現在我面前的人是不是我地爸爸,下一個打來的電話,會不會是我地媽媽?!哇……可是,都不是,你們都不去找我……哇……”莫莫越說越委屈,扯著倪娘地袖子胡亂擦著臉。
倪娘含著淚笑了笑,拿出帕子幫莫莫擦擦兩頰的眼淚,接著把手帕放到她鼻子上,果然,莫莫下意識地吸了吸鼻子,“噗嗤”一聲,利落的擤了鼻涕。
鼻子暢通的呼吸了兩口,莫莫才反應過來自己做了五歲孩童才會對媽媽做的事,還說什麼生氣,什麼立場,看看自己現在做的事,都二十多歲了,還要媽媽擦鼻涕,太丟人了,嗚!一想到這裡,剛才還哭的理直氣壯、聲嘶力竭的莫莫,現在登時沒了底氣,只是繼續無聲的哽咽,頭也不抬,算是最後的抵抗。
倪娘見她不再哭,便拉著她坐了下來,摸著她的頭,溫柔的幫她整理衣服:“是爸爸媽媽錯了,下次不會了,好不好?”
莫莫的眼眶又紅了紅,嘴裡嘟囔道:“什麼下次,我都這麼大了……”
倪娘伸出手點點她的鼻尖:“你再大,還能大得過我這個當媽媽的?”
“唔。”莫莫含糊的不接話,心裡還是酸酸的,抬頭看著近在咫尺的倪娘,哭完了,竟然覺得不知道該說什麼好。訴完了委屈,剩下的就是那種不真實的感覺。雖然頂著孤兒的身份,從小到大沒有受到什麼歧視,但莫莫卻比任何一個孤兒渴望父母活著,不是因為可以撒嬌,可以有人寵,而是因為,她的父母是因她而死,在她面前流血,沒有呼吸,身體冰冷而僵硬,這樣的畫面從八歲開始就刻在她腦海裡,恐懼、無助,還有十年疊加的愧疚,此時此刻,真真正正的被真實不用揹負,她還是有些恍惚。
“在想什麼?”倪娘摸著她的頭髮。
“想是不是在做夢,”莫莫抬頭,眼睛紅紅的,不過說完卻笑了,“不過,我相信肯定不是做夢,我做夢的時候,不是這樣的。”
“那是什麼樣子?”
“車裡路上、天上地下,到處都是紅的,無論怎麼喊,你們都不會跟我說話……”莫莫說道這裡,頓了頓,想起一個讓人迷惑的地方,“這真的是意外嗎?”
倪娘望了丈夫一眼,嘆了口氣:“不是意外,當然更不可能是我們刻意安排,應該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