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萱回府才十日,外面早已經傳開了鋪天蓋地的各種傳聞,說是將軍又要娶新夫人,各路大臣權貴,甚至不乏皇親貴族都競相要將自己的女兒嫁過去。
趙世秋雖然沒有被工部為難,但他自己抹不開面子,覺得亦萱實乃趙家恥辱,丟了他辛苦鑽研而來的面子,謊稱身體不適沒去公中,卻也不願意回府面對亦萱和徐婉清,也不知道跑到哪兒“逍遙快活”去了。
老夫人也覺得亦萱人生不順是他們趙府前世造孽,於是日日在佛堂裡禮佛祈福,誰都不肯見。
而以往時常跟徐婉清聯絡聚會的貴婦人也再不肯跟趙府來往。將徐婉清排除在了宴請的名單之外,沒了外面的那些交道,徐婉清只好把所有的時間花在內宅,花在教導念哥兒身上。常常亦萱從房間推開窗牖往外看,都可以看到徐婉清坐在院子裡教念哥兒唸書的場景,這會讓她想到自己。想到自己小時候也會跟趙亦云、趙亦月姐妹三個在院子裡讀書刺繡的光陰。
“喲,大姐姐還真是閒適,外面都因為你翻了天了,你倒會躲懶。”耳邊傳來了淡淡的諷刺語聲,亦萱都不用回頭去看。就知道來人是耍趙亦柔在她回府前些天是不願意見她的,可是後來,便變成時不時跑到她面前來譏諷她幾句。因她住在抱夏內,趙亦柔並不需要進葳廷軒,自然不需要透過徐婉清那關,再加上亦萱特意關照過瑞珠她們不要攔著她,所以她好進來的很。
她跟趙亦柔之間再也沒有了任何利益瓜葛,趙亦柔也再做不出任何傷害她的實質性舉動,所以她一點都不害怕,不過就是被諷刺幾句。她這兒正好無聊得打緊,跟她逗逗樂子倒也不錯。
想到這兒,於是扯了扯唇角。輕笑道:“怎麼?又跑來挖苦我了?今天又想到了什麼新鮮的狠話?”
看她這幅雲淡風輕,巴不得她罵她的樣子,趙亦柔真是氣不打一處來。“別以為你裝的沒事就真的沒事了,威遠將軍可馬上就要娶別人了,我可不相信你像表面看上去這麼淡然,怕是心都在滴血吧!”
“哦。”亦萱點點頭,微笑道:“你說是便是吧,我的心是在滴血,而且很疼很疼,疼得快要死過去了。”說著,還皺眉做了個很痛苦的表情。
“你!”趙亦柔攥緊手指,氣結半響,只能罵道:“果然是冷血無情,狼心狗肺!我看這次你會跟威遠將軍和離,也全是你自己造的孽!”
亦萱大方點頭,“你說的沒錯,就是我自己的選擇。”
“哼,你倒是可以雲淡風輕,卻不知給旁人帶來了多大的影響,先別說祖母和父親快被你氣死,就說說趙亦月吧!”趙亦柔說著,突然拔高了音調,繼續道:“俗話說寧拆十座廟,不破一樁婚,你害的趙亦月淪落至此,就不怕遭報應嘛!”
亦萱怔了怔,才反應過來她說的所謂何事。
說是先前趙亦云幫趙亦月相看了一個人家,是江南蘇州人士,書香世家,祖上曾有人做到過三品官,雖然現在沒落了,但是書香世家的底蘊還在,這男子身上有秀才的功名,前年參加科舉沒有中,只等著明年再考,考不上再等三年,考上了一朝發達,趙亦月也可以飛上枝頭變鳳凰。
趙亦月知道這是一場賭局,可是她已經顧不上這麼多了,她不願意嫁給碌碌無為之輩,也知道自己年紀漸長,再不嫁人就當真要孤老一輩子,祖母和父親都不會替她謀劃,唯有這個自己曾經傷害過的妹妹,算是感恩吧,她也願意為自己搏一搏。
而男方那邊,則是看中了趙亦月有個在五部之一任職的親爹,更重要的是還有個鼎鼎有名的威遠將軍是她的姐夫,他們期待的將來可以成為將軍的連襟,受他照料一二,所以雖然趙亦月只是個不受寵的庶女,向來注重規矩禮儀的他們也在深思熟慮後答應了下來。
只是,雙方事情都已經敲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