涼了半截,煤礦無疑意味著山高水遠、偏僻閉塞,如果進了這個單位,她從小就嚮往的都市夢、文學夢就破碎了,所以她連去單位報到的興趣都提不起來。
知女莫若母。曉雅媽媽知道女兒的想法,反覆給她做工作,說這好歹是國營單位,對於一個農村孩子來說,已經是鯉魚跳龍門的一大步了,到了單位好好工作,說不定將來能找到一家好人家,將她從那個單位調出來&;#8226;&;#8226;&;#8226;
帶著母親的殷殷叮囑,曉雅去了單位報到,可是到了單位,她沒涼的那半截心也徹底涼了。那煤礦在一個山坳裡,下了汽車要坐單位的班車顛簸很長時間才能到達,山坳裡到處是灰撲撲的樓房,最繁華的地方是一排平房連成的小吃街。
陸曉雅在那裡工作了兩年,最終還是落荒而逃。她逃到了省城,成了最早的城漂一族。對於一個沒有學歷、沒有背景、沒有專長的女孩子來說,在城市找到一個立足之地何嘗容易,於是她開始了漫長的找工作、換工作的經歷,曾經有一段時間做了“麵霸”,不是在面試就是在面試的路上。
因為工作的問題,陸曉雅的耳朵幾乎讓母親磨出了繭子。她每次回家,母親都會向她嘮叨,說那個煤礦待遇怎麼優厚,雖然閉塞一點,但坐在辦公室裡,風吹不著雨淋不著,每年都會加一次工資&;#8226;&;#8226;&;#8226;
母親的嘮叨幾乎成了陸曉雅的心病,害得她每年春節回家前都會惴惴不安。好在從去年起,陸曉雅的工作總算穩定了下來,她找到了一份文化公司編輯的工作,說是編輯,其實和校對差不多,給一些自費出書的文人雅士審校稿子。那些所謂文人雅士的大白話稿子有時候讓陸曉雅哭笑不得,但這好歹是離文學最近的職業,陸曉雅還是乾得很有勁頭。
而且,從去年春節開始,陸曉雅發現母親的嘮叨話題漸漸有了改變,那就是從埋怨她放棄正式工作轉向關心她的人生大事,旁敲側擊地問她有沒有男朋友、有沒有男孩子喜歡她?
陸曉雅對此諱莫如深。不是她不渴望愛情,而生活是現實的,對於一個漂在城市的女孩子來說,愛情是奢侈的。她曾經愛過一個男孩子,當然,那個男孩子也愛她,可是當男孩子家裡知道她的情況以後,第一反應就是堅決反對,不問她的相貌,不問她的品行,只憑她是一個外地人、是一個打工妹,就全盤否定了她。
得不到家人祝福的愛情註定是悲哀的,她和那個男孩最終還是分了手,因為她在那個男孩的眼裡看到了遲疑,她不想成為別人的包袱。
作者題外話:這是自己第一次在原創發連載,以前的作品基本都是出版社操作的,很希望藉助這個平臺和大家交流,希望朋友們多提意見。
二、遇見
雖然這段感情很短暫,陸曉雅也優雅倔強地離去,揮揮手不帶走一片雲彩,但這一打擊對陸曉雅來說非同小可,她不再相信愛情,她甚至懷疑當初沒有為了飯碗而留在那個煤礦是錯誤的,人首先要保證物質生活才能考慮精神需求,她把這一概念本末倒置了。
只是人生如開弓沒有回頭箭,而陸曉雅是個倔強的人,從來不喜歡倒苦水,那些往事也就漸漸掩埋在心底。
如今,經歷過人生的挫折歷練的陸曉雅再也不是那個傷春悲秋的小女孩了,看著眼前大好的春色,心頭的陰霾很快飄走,特別是當她想起馬上就可以見到艾美麗、吃到她做的可口飯菜了,心裡更是樂不可支。
陸曉雅一路氣喘吁吁地趕到張麗租住的地方,那是一片八十年代的舊小區,她來過一次,但她向來忘性大,在這密密麻麻的樓群裡都分不清東西南北,想給張麗再打個傳呼確定一下,卻想著她還要跑出來找電話回傳呼,只好作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