興宗還沒能回到營中,副將又來道:“三皇子親自帶兵前去攻打代州了。”
蕭興宗心一沉,他最不想看到的事,如今全都發生在眼前。
蕭興宗道:“整飭兵馬,前去攻打代州。”
……
常悅護著謝大小姐回到關卡內,終於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眼看著謝大小姐向前走,他手掌心已經被冷汗浸透,要不是謝大小姐一直十分鎮定,他只怕要攔住謝大小姐的腳步。
蕭興宗果然狡猾,到了最後一刻才動手,若非事先埋伏了人,定然來不及回到城中。
城牆上一陣陣號角聲傳來。
所有出關的兵馬盡數返回,城門緊緊地關起來。
“大小姐,”常悅道,“我去山中看看情形。”
常悅是怕她焦急,要去確定父親他們有沒有順利逃出來。
謝良辰搖搖手:“那邊有人盯著,若是有動靜早就來報信了。”
常悅道:“那我……”
謝良辰臉色微變:“讓我尋個地方緩一緩。”
說著,她轉身坐在了石頭上,她沒有表面上那般冷靜,因為這關乎到父親和那些將士們的性命。
一步走錯滿盤皆輸,雖然竭力開解自己,但腳步依舊沉重。
還好……至少看起來很是順利。
謝良辰看到幾具屍身被抬進城中,心裡五味雜陳,這些人都是奉她之命前去偷襲蕭興宗的。
細想之下他們也是旁人的兒女、父親……
謝良辰閉上眼睛,怪不得一旦打了敗仗,損失的兵馬多一些,將領就會心神動搖,無法掌控大局。
宋羨每次出征都要扛起高於這十倍百倍的重壓。
“大小姐不用擔憂大爺,”常悅道,“大爺身經百戰,定能在太原府打勝仗。”
誰擔憂宋羨了,謝良辰想要與常悅爭辯一句,話到嘴邊又閉上,怕說不過常悅。
穩住了心神,謝良辰道:“讓別人去迎我父親他們,你還要留在關隘,蕭興宗既然動了手,必然也會選在今日攻城。”
趁亂下手,是蕭興宗一貫做法,現在不出兵,等到宋羨得了訊息,蕭興宗這次就是竹籃打水,無法回去向遼國人交代。
謝良辰站起身:“傷兵在哪裡?”
常悅想要勸說謝良辰離開,最終還是沒有張嘴,在這樣的時候,謝大小姐是不會走的。
半個時辰之後,代州東側關卡,迎來了遼人和高豫的兵馬,數不清的羽箭從城牆上射下來。
“死守代州,”宋家軍副將吩咐道,“只要城中尚有兵馬,就不能讓遼人破城。”
副將吩咐完,抬眼看過去,還有數不清的兵馬向這邊聚來。
一波交鋒之後,城牆上已經有了斑駁的血跡。
如果不是宋羨提前有所安排,現在的代州已經被攻破了。
天色漸漸暗下來。
攻城依舊繼續,傷兵越來越多,從受傷的人數上,謝良辰猜到眼下的局勢不容樂觀。
“大小姐,”常悅忍不住道,“我送您離開吧!您若是有了閃失,我家大爺……”
常悅說道這裡,就看到軍帳簾子掀開,這次站在外面的不是傷兵,而是一個三十多歲的男子。
常悅的聲音戛然而止,謝良辰下意識地轉過頭去,目光與門口的人相對,這一刻謝良辰只覺得整個人都僵住了,手中的藥瓶被緊緊地鑽在手心中,周圍的聲音離她遠去。
一些模糊的景象從腦海中劃過……
“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