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直接說,約莫是怕她心中不快。
想到這裡,趙明錦更加喪氣:「你是不是覺得我打不過他。」
葉濯漆黑的眸中閃著深沉笑意:「單打獨鬥,我們阿錦向來所向披靡,不過,」他話鋒一轉,「若我所猜不錯,那兩人已不再懷疑你的身份,但今夜卓穆死了的話,恐會前功盡棄。」
「……也不至於前功盡棄這麼嚴重。」
「既然阿錦心意已決,那便去吧。」
聽他這麼說,趙明錦眸光一亮,不過腳下沒動,因為總覺得他話沒說完。
果然,他緩步走到石階前坐了下,嘆了口氣:「可憐景流怕是要被多關上一陣子,回京城也得再推遲些時日。」
她就知道。
葉濯總是有辦法用三言兩語輕而易舉地讓她心生動搖,重要的是她每次都覺得他說得有道理。
趙明錦垂在身側的手捏成了拳,許久,終是鬆了開。
幾步走到他身邊坐下,小聲道:「是我魯莽了。」
「不是魯莽,若在邊關,只有這樣才能出奇制勝。」
可這裡不是長嶺邊關,她所面對的也不是敵軍,而是她曾用鮮血、用性命保護過的人。
終究還是心有不甘。
「我不去殺他可以,但今日莊夫子趁著考核,翻遍了書院也沒能找到帳簿,他懷疑是被向學監藏在了家中,」趙明錦擰眉,「若是回城中去找,許會再遇到他,能不能……」
「最多兩日,他必離開嶽州府。」
「為何?」
葉濯神色一如往常,聲音溫潤又清淡:「因為,皇上派閒王與王妃巡視南淵四方書院,嶽山書院年年人才輩出,他們必會先至。這訊息,最多兩日就傳來了。」
趙明錦愣了愣。
以現下南淵的實力,無論是北澤還是左相,想攻打或是想叛國,都得再仔細謀劃謀劃。
當日雲山上她贏了阿穆達,北澤退兵,十年不擾可是他親口提出來的,北澤皇室主動議和,如今一年還沒過,文書上的璽印怕是都沒幹透,他們便又想挑起戰事,若被發現,恐怕戰事未起,便已失了戰機與民心。
阿穆達和左相不是傻子,這個時候他們只敢暗中行事,不能讓人窺見一絲一毫的端倪。
卓穆自然知道閒王妃就是趙明錦,為免遇到引起猜疑,他定會躲得遠遠的,而且就算他不想躲,也會有人命他躲。
想到這裡,她輕笑一聲,心情終於好了些許:「說到底還是怕我。」
「不錯。」
趙明錦扭頭看葉濯,在書院中他們唯一能使喚的人就是天墨,而天墨一個書童,行走並不自由,他到底是怎麼把信傳入京城的?
現下京城肯定還沒有回信傳來,但他已篤定了皇上會按他的計劃行事。他與皇上之間的手足情誼,怕是普通人家的兄弟都難以企及。
「閒王與閒王妃代天巡視,儀駕車馬暫且不說,隨行護衛定少不了。」她輕聲道,「所以,我們要動作快些了。」
他們,是來接她與葉濯回家的。
葉濯點頭。
兩人一同默契的沉默,看著潑墨一般的夜空,朗月穿過薄霧一般的雲,灑下萬千光輝。
「阿錦。」
「嗯?」
「回京之後,你想做什麼?」
「讓綠兒給我做一大桌的好吃的,再睡上它三天三夜,那時候如玉肯定已經回來了,沒趕上她成親,我得去給她賠個不是,還有紅兒綠兒年紀也大了,我得給她們琢磨個好親事。」
話音消散許久,葉濯才挑眉問:「沒了?」
「還有什麼?」
四目相接,趙明錦一臉的坦蕩和赤誠,葉濯薄唇動了幾動,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