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回大人,民婦……民婦不知,當……當時,場面混亂,民婦以為……以為……施音禾拿刀,必定……必定是她殺的……”孫二孃嚇得磕磕巴巴,話不成句。
“你只需回答,看沒看見!”李大人語氣冰冷,面無表情。
孫二孃雙腿一軟,跪在地上:“大人饒命,民婦什麼都不知道,是……是那楊家少夫人說好話,哄民婦來作證的,民婦真沒看清那廖婉寧是被誰捅的。”
計嫦浠臉色微變,李大人衝她輕微搖頭,讓她不要做聲。接著,他狠拍驚堂木:
“大膽!作證就作證,還敢在公堂上胡亂攀咬?”
施音禾鼻子一哼,李大人還護著計嫦浠?倒要看看,他能護到幾時?
“大人饒命,民婦不敢了,民婦真的沒看清,大人饒命。”那孫二孃早就嚇得抖成篩糠。
李大人喝道:“孫二孃不分黑白,看不真切就敢上公堂作偽證,擾亂公堂秩序,念在尚知道悔過,可免去滾釘板,但仍要受處罰,以儆效尤。罰三十大板,來人,拉出去,即刻行刑。”
孫二孃面色慘白,撲向計嫦浠:“少夫人救我。我可是聽了你的話,才出來作證的。你不能不管,你給的二十兩銀子好處我不要了,你快跟大人解釋,這事跟我無關……”
計嫦浠一把推開她,惱羞成怒:“你個瘋子,胡說八道什麼?”
李大人怒斥手下:“你們幾個,耳聾了不成?還不趕緊把人拉出去?”
早有幾個衙役搶上來把那孫二孃拖出公堂。不出片刻,後院傳來一陣陣行刑跟慘叫聲,圍觀的眾人不寒而慄。
陳統領高聲喝道:“師爺,剛才所有人的對話,一字不漏,全記錄下來!”
坐在公堂左側的師爺應聲落筆。
李大人臉色一變:“這……那孫二孃做的是偽證,她說的話如何作數?就不記了吧?”
陳統領義正詞嚴:“本官出宮前,是回了皇上的。皇上口諭,今日辦案,所有對話一字不漏的記錄在案,明日呈上去,聖上再定奪。”
李大人臉色頓時變得青灰:“這……皇上定奪?陳統領為何不早說?”
陳統領依然目不斜視:“聖上交代的是本官,難不成本官辦案,還要跟李大人報備?”
他去回皇上時,發現皇后身邊的王嬤嬤已經找到張公公,囑咐張公公務必將這事稟報皇上,讓皇上關注此案。
陳統領在連廊拐彎處聽到王嬤嬤的原話:“皇后說,音禾郡主是皇上賜給她最好的禮物,她可是拿命去疼愛音樂郡主的,若郡主有個三長兩短,無異於要了皇后的命。”
王嬤嬤一離開,張公公小跑進泰和殿,不一會功夫,再小跑出來,宣他陳統領覲見。
從泰和殿出來,他就知道,再沒人能再暗中對施音禾落井下石。
她,死不了。
李大人悻悻道:“陳統領直率,本官多慮了。師爺該記當記,本官絕無二話。”
計嫦浠不傻,聽到兩人對話,心裡直打鼓,完了,被孫二孃給賣了,不知今日還能不能全身而退?就看姐夫的了。
她打眼看向李大人時,李大人正眼都沒看她,看樣子,對她的多事很是惱火。
以此同時,左側後堂內的趙尚書再也坐不住。
兩個郡主,若央皇后親封,音禾皇上親封,皇上過問此案,只能說明一個問題,他趙尚書不能再幹涉了,再幹涉,就是跟皇上對立,他不敢。
這個女兒,他顧不得了,生死由命吧。
趙尚書斷然從後門離開。
有個小衙役從後堂出來,湊近李大人,耳語道:“大人,那趙大人已經離開了。是陳統領說皇上定奪之後離開的,走的時候,臉色很沮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