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輛馬車駛出了沈家,車上被五花大綁的金氏扭動著身子,眼神哀求地看著押著她的蔣婆子,蔣婆子笑道:“姨娘省些力氣吧,你那胸口還沒好,二爺那一腳著實不輕。而且老奴聽說,去了那裡,不管你之先是做什麼的,是個什麼身份,都是要幹活的,力氣很重要的。”
金氏的眼神由最開始的憤怒到絕望,掙扎一會兒後,安靜地躺在車板上,兩行清淚流了下來,沈如萱那明媚的笑容在她眼前慢慢放大。
沒一會,到了“苦尼庵”,蔣婆子把金氏拉下車,推搡著她往前走,快到門口時,只見一個穿著青色衣衫的年輕婦人背對著她們站在那裡瞧著庵門上的字。
“福寬家的,你可真是念舊情呀,知道舊主子今日到了,是來送行的吧?”蔣婆子笑嘻嘻地道。
金氏瞧著眼前婦人轉過頭來,瞬間睜大了自己的眼睛。喜蔦慢慢上前,把金氏口中的巾帕扯了下來,“金姨娘,好久不見了。”
瞧著喜蔦臉上那條傷疤,金氏一個勁地搖頭,“喜蔦,救救我,以前是我不對,是我豬油蒙了眼睛。我發誓,你這次幫幫我,我以後一定好好報答你。”
喜蔦輕輕一笑,“我不可敢讓姨娘報答,想當年,你動一動嘴皮子,我就差點死了。”
“不是的,當年我是聽了別人的挑唆,我是想要讓你嫁給我弟弟的,我......”
“啪”一個響亮的耳光打得金氏耳朵嗡嗡作響,嘴角有血流了出來。
“你,你個賤人,活該被人......”還不待金氏說完,喜蔦反手又是一個耳光。金氏想躲,蔣婆子卻死死地按住她。
“是呀,我是賤人,活生生被你們姐弟變成了賤人。可那又如何,你不是一樣敗在我這個賤人手裡?你弟弟不是一樣人不人鬼不鬼地活著?還有你那娘,聽說侍候她的婆子捲了她的貼身物件都跑了,炕上吃炕上拉的,你大嫂一個不順心就要打她耳光的。”
“你,我就知道是你,是你做的,你不得好死。”金氏咬牙切齒地道。
“呵,我不得好死?你倒是瞧瞧,咱們是誰不得好死?我當年對你那樣忠心耿耿,為你做了那麼多的事,這手上沾了多少血。可你呢?我說別再打發我去你家辦事了,我說你弟弟瞧我的眼光不對,可你是怎麼說的?
“呵呵,待到出事了,你又把責任全推到我身上,全然不顧這麼多年主僕的情誼,賣了我不算,還賣給那麼下作的人,若不是五姑娘,我現在就是一捧黃土了。”
“是沈如蕙,是沈如蕙那個小賤人,我就知道是她,你告訴她,我不會放過她的。六姑娘會來尋我的,她會救我出去的,到時候,我會讓她生不如死。”
“六姑娘?”喜蔦哈哈大笑,好像在聽一個笑話。
“你是真不知道嗎?六姑娘是怎麼嫁到劉家的?她那樣嫁進去,你以為劉家會瞧得起她?我告訴你吧,六姑娘現在每天起的要比雞早,她要去為劉太太熬湯做飯,等到大家都吃完了才能喝口剩的。
“晚上睡的還要比狗晚,要等著劉太太睡著了才能睡下。對了,還不能回自己房間睡,是要睡到劉太太腳踏上的,晚上好侍候劉太太,為她端屎端尿的呢。
“還有,她還得給劉姑娘梳頭髮,聽說有一次不小心扯了劉姑娘的頭髮,叫劉太太扇了耳光呢。嫁進去還不到一個月,身邊的豆兒和小燕都被劉繼祖收用了呢。”
“啊?不可能,不可能,萱姐兒聰明的很,我教她的那些,怎麼會......”金氏不相信的搖著頭。
“你信不信有什麼打緊,我是好心把這些事告訴你,不然你哪裡知道呢?這裡很好,姨娘安心地待著吧。六姑娘那裡,姨娘也不必掛心了,畢竟咱們主僕一場,回頭我會找機會把姨娘的情況告訴給六姑娘知道。姨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