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箏握住自己的手腕,狠狠掐了一把,扼住紫琉璃殘瓣的異動。冷眼斜睨著盈袖,還有她身後的謝東籬,大聲道:“你們都退下!”
盈袖的手往臺下一指。問雲箏道:“如果這一次,你求不下來甘露,你是不是就承認自己裝神弄鬼騙人?”
雲箏被盈袖一激,差一點就要跟她賭上了。還是夏凡老成持重。輕描淡寫將盈袖的話堵了回去:“謝夫人請慎言。這位是我北齊國聖女,得聖上欽點,不容他人輕慢懈怠。”
“呵呵,是嗎?”盈袖往後退了一步,和謝東籬一起站到雲箏的走後方,而夏凡則是站在雲箏的右後方。
謝東籬在夏凡說話的時候,抬眸不動聲色看了他一眼。
別人可能聽不出來夏凡的本來聲音,但是謝東籬卻聽得出來。他的耳力比常人要靈敏得多。
居然是夏凡。
謝東籬挽住盈袖的胳膊,往前站了一步。擋在盈袖身前,正好也擋住了夏凡窺視盈袖的目光。
雲箏已經無暇顧及她身後兩撥人的眉眼官司。
此時她要是不能求下甘露,她這個聖女的名頭算是毀了一半了。
她閉起雙眸,再一次舉手向天,將她知道的所有祝禱詞都念了出來,甚至連當初墮民的神佑之詞都念了出來。
可天空上依然晴空萬里,漂浮著朵朵白雲,太陽越發升得高了,陽光熾熱而猛烈,照射在高臺之上。
臺上臺下的人很快流了滿身的汗。
“這天可真夠熱的。這聖女搞什麼啊?!別說能治病的甘露,就連雨水也見不到一滴好伐!”
“我剛才聽說,這聖女以前是那凡春運的丫鬟……”有知道凡春運的人開始互相使眼色,“你信她是真的聖女嗎?一個丫鬟而已……”
“是哦,剛才聽護國公主說了,這聖女並沒有反駁呢……看來真是有貓膩……”
聽見這些人的竊竊私語,雲箏越發惱火。
她恨不得對這些人大叫:“我是元應藍,也是公主!我還是大巫,比公主不知高貴多少倍!”
在千年以前,她還是另一個族群的公主,那時候,整個族群的人都靠著她的血液過活!
而在更久之前,她的身份就更加高貴了……
兩千多年數了下來,她的身份竟是如同走下坡路一樣,一次比一次低賤!
雲箏心頭狂怒,忍不住再次大喝一聲:“降甘露!”
她用盡了全身的力氣,甚至連古早的烙印都被調動起來。
“……孩子,這就對了,你帶我找到他,我不會虧待你,我來幫你……”那道如同音律一樣和藹動聽的聲音又出現在雲箏的腦海裡,就跟前一晚,她在白塔大獄頂層聽見的那道聲音一模一樣。
在她身後右後方的夏凡這時微微抬頭,眼眸裡閃過一絲精光,往雲箏那邊看了一眼,然後很快低下頭,就跟什麼都沒有聽見一樣。
這時,高臺之上的謝東籬突然感覺到一絲波動,一絲來自遙遠星空的波動。
那波動細微得幾不可察,卻慢慢加在他身上,壓得他喘不過氣來,但是他沒有退卻,不動聲色間用盡全副力氣跟那股波動對抗,直到他臉色漸漸煞白,出了一身冷汗。
“你怎麼了?”盈袖察覺到謝東籬的異樣,悄悄伸出手,握住了謝東籬冰冷汗溼的手掌。
盈袖的手一握了過來,那股加諸在謝東籬身上沉重如山的細微波動一下子就消失了,像是非常忌憚盈袖,又像是見到了剋星,急急忙忙不戰而退。
謝東籬微微一怔,他緊緊握住了盈袖的手,閉了閉眼,緩緩籲出一口氣。
這時候,他們斜前方的雲箏正狂噴鮮血,她的左手腕沾上血跡,顯露出一朵小小的蓮花圖影,像是紋身,又像是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