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零染不知她牙疼不疼,反正她聽了這咯吱聲,挺牙酸的。
「你來這兒伏低做小,為的是什麼,不用我多說了吧?」
「現下被太子妃和兩儀公主撞見,成算落了空,還不抓緊去找別的法子彌補?」說著轉身往回走。
前世姜婉瑜婚後還算圓滿,這一世怎麼糟糕成了這幅樣子?
廂竹跟在姜零染身後,低聲道:「姑娘,奴婢該死。」
姜零染明白她說的是什麼,思緒一息被拉到了那太平猴魁的茶葉上,她默了默,道:「無妨。」
走到門口,聽到房間裡燕兩儀情緒激動的說道:「我兄長是覺得今雪身世遭遇可憐,所以才對她多有照顧!」
「你怎麼知道?」
是金敏佳急迫反問的聲音。
燕兩儀音調冰涼的道:「是我兄長親口告訴我的!」
「他從不騙我的!」
姜零染腳下紮了釘般,停滯不前。
旁邊的窗格照進來炙熱的陽光,可她卻覺得後脊竄出涼意,籠罩全身。
她腦子裡嗡嗡作響,抬著臉看著緊閉的房門,一時竟無所適從。
只空空的想,她可憐嗎?
比起那些無家可歸的人,她有什麼可憐的?
比起那些在夫家被磋磨的生不如死的姑娘,她這跳離火坑的,有什麼可憐的?
比起前世,她有什麼可憐的?
他憑什麼可憐她!
廂竹看姜零染白眼珠上爬上了紅血絲,心裡不是滋味兒,低低叫道:「姑娘。」
姜零染回神,有些誇張的閉眼再睜眼,如此幾下,緩和了眼眶裡的刺痛感。
她深深的吸了口氣,抬步要走近,想起什麼,又頓住,用不輕不重的聲音道:「有些熱了,去看看茶樓裡可還有冰?若有的話忙準備兩個來。」
「若沒有,便讓文叔回府取,或者買來。」
房間裡霎時靜寂下來。
廂竹諾聲應是,轉身去吩咐了。
姜零染平靜的敲了敲房門,聽到太子妃讓進,這才推門走了進去,垂首告罪。
太子妃嘆了口氣,道:「原不是你的錯,你又告什麼罪?」說著招了招手:「快來坐。」
姜零染抿笑點頭,依舊落座了。
燕兩儀自知自己嗓門大,不知剛剛的話有沒有落到姜零染的耳朵裡,有些忐忑的打量著她。
姜零染無意間對上燕兩儀的眼睛,抿了笑道:「公主為何這般看著民女?」
燕兩儀忙搖頭,掩飾的端著茶喝了口。
姜零染也不追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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