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詠靚,你真是個奇怪的千金小姐。”
抵著我的唇,模糊音律送進我口中。
幹麼?有人規定千金小姐一定要是怎樣嗎?我哪裡奇怪了?
那天回家的路上閒聊,他順口問了餐廳裡的事。
“應酬?”
“算是吧。”
“什麼叫算是?”
就是說檯面上是,檯面下絕大部分是我個人的私心。
“等確定再跟你說。”
他眯起眼,不滿我模稜兩可的回答,大概是又想起上回的“應酬事件”。
“沒有任何曖昧喔。”我趕緊宣告,實在是怕了他了。
他哼了哼。“我又沒說什麼。”
他現在就算跟我嘔氣,也不會下那麼重的手——我的腸胃炎同樣也嚇到他了——不過會小小“失常”一下,把酸的煮成鹹的,鹹的煮成辣的,還不至於難以入口,就是味道怪了些,點到為止,我大概就曉得意思了。
隔兩天後,羅勃特先生主動跟我聯絡,說是想和那位小提琴演奏者談談,我居中牽線,沒想到兩人相談甚歡,談到某一段曲目,那是齊雋偶爾接觸、極力喜愛的作品,沒想到是出自羅勃特的得意創作,即興演奏了一段,還讓羅勃特先生大讚他是少數能表現出這首曲子創作之魂的人,當下開口邀請他擔任這節曲目的小提琴演奏。
這結果有些出乎我的意料。
羅勃特先生是個惜才的人,看見了一顆明珠,就不會捨得任它一直蒙塵。因此,當舞團結束臺灣區展演,離臺前要我代為問候齊雋,並關切他有無繼續深造的打算時,我便順勢提出了原先計劃的事。
對方很乾脆地應允,並說:“希望有一天,我們在舞臺上再度相遇時,他已經發光發熱。”
“會的。”我相信會。“我會轉達您的問候,並代齊雋感謝您的愛才之心。”
對方笑了笑,似有深意地瞧了我一眼。“他很幸運,有你這樣的……嗯,你們中國人是怎麼說的?紅顏知音?”
“是的,很接近。”我淺笑,收下他的讚美。
那天我特地提早下班,去書店搬了幾本書回來研究。
齊雋一直到入睡前進房來,看見攤在矮几上的書本,順手拿起一捆滾落地面的毛線球。“你躲在房裡一整晚,就是在搞這些?”
“是啊,我想學打毛線。”
“行不行啊?”他面露質疑,看毛線在我手中糾結。
“幹麼瞧不起我?雖然以前沒有接觸過,不過我學東西很快的。”
研究了一晚,有稍微摸出點脈絡了。
太繁複的織法目前還挑戰不來,不過簡單織一條圍巾應該還不成問題。
“我以為你躲進房裡,是在用無言的抗議向我表達不爽。”
“我幹麼不爽?”
“你說過,我要是再害你錯過一次晨間會報,我就死定了。”
“嗯……”對厚,我好像說過這種話。
經由他的暗示,聯想到今晨那場火辣辣的糾纏,臉頰紅了紅。
“還敢說!你會害我變成大胖子。”老是把自己說過的話吞回去。
他跟著擠進沙發來,看了一下,也手癢一起研究。
“你不要鬧啦!毛線快打結了。”他根本就是來鬧場的。
玩了一陣子,他覺得無趣了,倒頭往我腿上一躺,無聊地玩起毛線球。
“你不是想睡?先去睡啊,我還要再研究一下。”都十一點半了,這人的生理時鐘比灰姑娘還準。
“我等你。”
這隻無尾熊,八成是沒有尤加利樹可抱,睡不著。
我放下鉤針,低頭瞧他倦懶的神情,頰容無意識蹭著我大腿的舉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