吧。”
老鴇揮著手中鞭子罵道:“丫頭,你還真別激我,前廳那些花枝招展的姑娘們,當初哪一個不是哭哭啼啼以死相逼?知道為什麼現在一個個乖巧得很嗎?不乖的那些,要麼被打死了,要麼被賣給人伢子了。”
姑娘抬起頭,盯著老鴇看了看,突然起身一頭撞向牆角柱子。
許經年瞳孔猛地收縮,胸口劇烈跳動,那張抬起的俏臉分明有七分劉懷安的樣子!
柴房陷入短暫安靜,一名打手擔憂道:“不會真死了吧?”
老鴇看了看躺在地上的姑娘,見她眼神清澈呼吸均勻,便知並無大礙,嘴上冷笑道:“想死?老孃可沒答應呢!將她傷口包紮好,捆結實了送到三樓明月間,劉大官人等著呢!”
許經年見幾人要上前動手,便一腳踹開房門走了進去。
打手們聞聲回頭,見是一名十五六歲的瘦削少年,便不甚在意。老鴇露出笑意,揮著手中汗巾嬌媚開口:“哎喲,客官,走錯地兒了,柴房汙垢之地,莫汙了您的腳。”
許經年看向地上姑娘,與劉懷安一樣的鵝蛋臉,眉眼間有七八分相似,只是少了些銳氣,多了些怯懦,剛剛與老鴇的強硬頂嘴,更像窮途末路的應激。
老鴇見少年愣神,便笑著拉他出門。
許經年避開老鴇伸出的雙手,指著姑娘說道:“她值多少兩銀子?”
老鴇一怔,隨即笑道:“客官,這不合規矩,已經有人定了這姑娘。”
許經年掏出白日裡剛領的親軍腰牌,裝作漫不經心道:“在京城,四衛營的規矩還不夠大嗎?”
風月場最忌恃強耍橫,富樂院能在京城屹立多年,背後自然有大靠山,最聽不得威脅。老鴇變了臉色,語氣冷冷道:“公子莫嚇我,前日裡昭武伯還說,開門做生意,講的是和氣生財,若像以前那樣整日打打殺殺,買賣長久不了!”
昭武伯曹欽,大太監曹吉祥義子,都督同知。老鴇將他搬出,很明顯是在警告面前少年。
許經年上前一步逼迫道:“四衛營隸屬御馬監,乃聖上親軍,我今日將這裡砸了,左右不過挨幾十軍棍,朝廷本就不喜私營妓院,動靜鬧大了,曹大人這幕後東家可就難看了,到時少不得將怒氣撒到媽媽身上。”
老鴇低頭沉思片刻,再抬起頭時便又換上了一副笑臉,繼續揮舞手帕說道:“既然公子相中了我這閨女,老身也不好棒打鴛鴦。夢娘命苦,又是我的心頭肉,公子意思一下,付個一千兩銀票便是。”
夢娘大驚,開口爭辯:“當初買我回來才花了五兩銀子,媽媽心未免太狠了。”
老鴇並不理睬,繼續對許經年說道:“公子若想要這丫頭破身,老身自可安排,只需二十兩銀子,但若要從富樂院贖人,便是壞規矩,價錢自然要高些。”
林夢娘心中升起的希望又暗淡下去,富樂院常有京營士兵和親軍出入,她常年打雜,對這些人的薪俸餉糧也有了解。衛所士兵軍餉不多,七七八八折算下來月俸不到三兩,親軍略高些,也才三兩多,一千兩銀子,就算不吃不喝,攢起來也要三四十年光景,眼前這個瘦削少年一身粗布麻衣,怎麼看也不像是能拿出千兩銀票的人。
許經年將手中腰牌丟給老鴇道:“好!就一千兩!你等著我回府去取,腰牌抵押給你。”說完便轉身走出柴房。
老鴇在身後叫道:“半個時辰,老身只等半個時辰!”
出了富樂院大門,許經年一路狂奔往家跑去,當初長公主贈他百金,被劉懷安埋在院中涼亭下。
文禮衚衕離富樂院足有十幾裡,一來一回再加上掘地挖甕,小半個時辰便過去了。
老鴇見少年遲遲不回,便料定他拿不出一千兩銀子,又礙於臉面不肯承認,只好找個機會遁逃,於是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