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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0章 皆聽聖裁

“若真的嚴懲雒於仁,反而可能有損皇上聖德,顯得皇上沒有容人之量。”

張鯨厲聲問道:“那依申閣老的意思,就這麼放過雒於仁?”

申時行沒有回答張鯨的問題,而是反問一句,“那依張公公的意思,該當如何?”

張鯨當然不會中申時行的圈套,他是司禮監首席秉筆太監,他若是從他的口中說出處置雒於仁的辦法,很難讓人不聯想這是皇帝的暗示。

到時候不光惡名他背了,那些文官彈劾他不算,甚至連皇帝都有可能摒棄他。

本來彈劾他張鯨的奏疏就不算少,是皇帝在一眾彈劾中保下的他。

蝨子多了不怕癢,面對文官,張鯨可以無所不用其極,可一旦涉及到皇帝,張鯨就不得不慎之又慎。

“明發上諭,是讓內閣處置。”

“申閣老,還有其他的三位閣老也是。”張鯨語氣柔了起來,“你們四位都是朝中的老人了,皇上什麼樣,四位閣老看的比誰都清楚。”

“雒於仁奏疏中所言的酒色財氣四個字,皇上真的佔了嗎?”

“退一萬步來講,酒色財氣四個字,放眼天下,有幾人能夠獨善其身?”

申時行四人見張鯨打感情牌,便不好再針鋒相對。

政治就是這樣,一方換招,另一方就得跟著換招。

況且,張鯨說的也是實話。

萬曆皇帝或許沒有那麼好,但也絕對沒有雒於仁奏疏中說的那麼壞。

酒色財氣,誰不喜歡,誰會把這四個字往外推。

酒,沒事喝兩口,甚至還衍生出了所謂的酒桌文化。

色,自不必多說。

財,更不必多說。

氣,誰還沒有生過氣?遇到不平事,遇到煩心事,生氣是很正常的。

單以雒於仁上的《酒色財氣四箴疏》來看,不提其他,確實是對皇帝過於苛刻了。

內閣中一向剛正的三輔沈鯉開口道:“平心而論,雒於仁敢於諫言,是件好事,然其奏疏所言,未免有言過其實之嫌。”

次輔王錫爵開口:“雒於仁的《酒色財氣四箴疏》,文筆上佳,頗為犀利,應當儘快處置。若是放任出去,必定會有損皇上聖德。”

四輔張學顏開口:“這道奏疏,不宜傳至朝堂,最好是留中不發,以免眾口悠悠。至於那個雒於仁,降職、削職,還是要聽聖裁。”

首輔申時行看向張鯨,“張公公以為如何?”

張鯨見內閣四人如此齊心,便將奏疏收起,“四位閣老既然這麼說了,那咱家不好多說什麼。一切皆聽聖裁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