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誤會?”薊州副總兵楊元直接喝斥過去,“能有什麼誤會?”
“閣老,末將審訊臨陣脫逃的鐘國仁以及一眾謊報軍情的朝鮮官員時,發現謊報軍情的背後,另有陰謀。”
“有什麼陰謀?”梁夢龍順勢發問。
“回稟閣老,據鍾國仁等人供述,他們並非是有意謊報軍情,而是奉命行事。”
邊說,楊元還有意無意的將目光瞥向朝鮮國王李昖。
“在我軍進入朝鮮之前,他們就已經商議了收復平壤的作戰計劃,只是作戰兇險,平壤城又盤踞著大量倭寇,朝鮮人不願意冒這個險。故而,刻意隱瞞實情,謊報軍情,誘騙我軍進入平壤,將風險全部壓在我軍身上。”
“這才有了祖承訓兵敗平壤。”
“哦,是嗎?”梁夢龍看向朝鮮國王李昖。
“楊將軍,你可知朝鮮對我大明曆來恭順,這種話,可不能亂說。”
李昖的身上已經被冷汗浸透了。
“回稟閣老,末將有人犯簽字畫押的供詞,還有一干人犯在堂外待審。”
“供詞何在?”梁夢龍問道。
楊元對著堂外喊道:“來人,將供詞呈上。”
堂外有一個明軍士兵應聲走到梁夢龍面前,“閣老,供詞。”
梁夢龍拿起供詞,快速翻閱。
楊元審問出結果後,立刻差人報給了梁夢龍,他早就已經看過一遍了,這次是象徵性的過一遍。
梁夢龍看完後,傳給寧遠伯李成梁、騰衝伯戚繼光等將領觀看。
這些人也早就看過了,大致走了一遍流程後,供詞傳到了朝鮮國王李昖的手中。
“殿下,您也看一看吧。”梁夢龍的語氣透著冰涼。
李昖哪敢說不,飛快的瀏覽。越看,他腦門上的汗越多。越看,他的手顫的越厲害。
“本王實在是沒有想到,竟然真的有人如此膽大妄為,謊報軍情,欺瞞天朝將軍。”
“閣老。”李昖站起身來,“根據供詞中描述,是兵曹參判黃海寧給鍾國仁下達的命令,這個混賬,本王非要嚴懲他不可。”
“等回去之後,一定命人嚴加審查,凡是涉案人員,全部處罰,給天朝一個交代。”
“兵曹參判黃海寧給鍾國仁下達的命令,可兵曹還有判書呢?這麼大的事情,兵曹判書會不知情?”
說這話的,是寧遠伯李成梁。
李成梁本就是遼東人,又在遼東任職多年,此次救援朝鮮,他又是提督軍務,他必須要為遼東鎮死難計程車兵討個公道。
朝鮮國王李昖,知道李成梁開口的目的,對於這個經常打交道的昔日遼東總兵,他清楚,打馬虎眼沒有用。
“這麼大的事情,斷然不是黃海寧一個兵曹參判就能做主的,兵曹判書,想來應該是知情的。”
“如果兵曹判書也涉案的話,本王也絕不會輕饒了他。”
“輕饒肯定是不能輕饒,就是不知殿下打算如何懲處涉案人員?”李成梁追問道。
李昖就知道糊弄不過去,“因謊報軍情而導致天朝大軍慘敗,若是朝鮮內部事務,本王定然要按例懲處,絕不姑息。”
“只是此事涉及天朝,干係重大,本王不敢獨斷,需會同有司官員,共同審理,共同定罪。”
“適才殿下說了,此案涉及我大明,既然涉及大明,那這個案子,就由我大明審理吧。”
李成梁毫不客氣,直接就將辦案權奪了過來。
李昖有些猶豫,不敢答應。要是讓大明來審理,不知要死多少人呢。
可他又不好與李成梁硬頂,便將目光瞥向禮曹判書尹根壽,希望他出面攔下此事。
自楊元讓人把供詞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