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個討厭的老巫婆,昨晚居然敢來掀吾的巢穴......赫,不過吾可是最優雅的古龍,才不會和那種只會用蠻力的醜東西計較。”
是打不過吧。
白染在心中暗笑,能去掀古龍巢穴的,大概也就只有其他四位古龍了。
原來古龍也要經歷家庭糾紛?
她正琢磨著這個所謂的老巫婆會是哪一位時,眼前突然閃過一道光芒。
法米納瞬移到了白染面前,近得幾乎要碰上鼻尖。“赫赫赫,你好像完全不怕吾嘛......”她眯起眼睛,露出一個彷彿雌小鬼一般欠打的戲謔表情,聲音中帶著幾分愉悅:“不愧是吾看中的演員呢,這樣的膽量才配得上吾的劇本。那些膽小的凡人,連調戲的價值都沒有呢。”
凡人捉弄起來實在太過無趣,所以法米納更傾向於給那些凡人編排悲苦至極的命運,像個殘酷的劇作家,看著他們淪陷於苦難,又或是在一次次磨難中變得愈發堅韌。
又或者讓凡人突然得到無比的運勢和財富,看著他們在享樂中步入腐朽的醜態,又或者成為濟世救人的慈善家。
但玩了那麼多年,無論結果走向哪種方向,她也是看膩了。那雙古老的龍瞳中,流露出難以掩飾的倦怠。
在幾乎下一個呼吸間,白染面前的龍女大臉就消失不見。
法米納再次恢復了之前的姿態,百無聊賴地躺在長椅上,一條龍尾有一下沒一下地輕拍著椅背。街上偶爾經過的路人對這裡的景象視若無睹,彷彿這裡只有一張普通的空椅子。
他們似乎無法注意到法米納的存在。
也是因此......一個穿著皮甲的年輕冒險者朝這邊走來。他的臉上還帶著些許稚氣,東張西望著,看樣子是在尋找集結點,準備和隊友們會合。當他看到這張“空著”的長椅時,臉上露出如釋重負的表情,大步流星地走了過來。
長途的冒險需要準備不少的補給物資和備用裝備,沉重的行囊壓得他肩膀都有些變形,魔藥和裝備碰撞的聲音隨著他的腳步叮噹作響。
不幸的是他來得太早了,距離隊友們到齊恐怕還要一陣子。
更不幸的是,這裡有一頭古龍。
“蠢東西。”
法米納的聲音裡帶著一絲厭煩,就像在抱怨一隻爬到餐桌上的螞蟻。她連頭都沒抬,只是微微側目看了他一眼,深藍的龍瞳中閃過一絲不耐與輕蔑。
剎那間,深藍色的魔紋如同蛛網般爬上了冒險者的全身。那個年輕人甚至毫無察覺,他臉上還保持著疲憊卻期待的表情,彷彿正期待著即將到來的冒險。血肉已經開始寸寸崩解,從指尖開始,一點點化作淡藍色的光點,如同螢火蟲般消散在清晨的陽光中。
白染平靜地看著那些四散的淡藍光粒,平淡的表情看不出什麼情緒,彷彿對此毫無反應。
“......我有些事情要問你,”白染突然開口,聲音不喜不悲,“但這裡不夠正式,跟我來。”
說完,白染便轉身向著某處走去。她沒有回頭,也不在意法米納會如何回應。因為她知道,法米納一定會來。
法米納眯著眼睛,饒有興致地看著白染離去的背影。
“赫,無趣。”
她輕哼一聲,語氣中帶著幾分不悅。
故意在“勇者”眼前虐殺凡人,白染卻沒有給祂做出有趣的反應,法米納只覺得掃興。
“還真是高高在上的語氣......赫赫,不過優秀的演員總是有優待的,吾可是最大度的古龍,就原諒你這次的不敬。”
說完,祂的身影漸漸黯淡,如同晨霧般消散。祂確實會如白染所想那般跟過來,畢竟白染是特殊的。
也因此,這裡不會再有凡人遭受無妄之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