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桑珏臉色微沉,卻見他忽然鬆開了鐵鏈,狀若嫌惡地睇了桑吉一眼,轉眸陰陽怪氣地衝她笑道:“不如我們來打個賭!”
她微愣,無法猜測他深沉複雜的心思:“賭什麼?”“賭新帝是否捨得!”話落,眾人皆是一愣,迷惑不解。唯桐青悒一臉陰沉,目光凌厲地射向笑容莫測的穆梟。穆梟挑了挑眉,似笑非笑地睇著桐青悒:“在下本意亦不想大動干戈,免得傷了大家的和氣。不如狻猊將軍與在下一對一地較量一番,若是狻猊將軍贏了,在下就放了桑氏一家,如何?”
“若是狻猊將軍輸了呢?”桐青悒冷冷盯著穆梟,俊顏寒若冰霜。“呵呵,那就看新帝是否捨得了!”穆梟眼底笑意漸深,閃爍著挑釁的光芒:“江山美人,您要舍哪一個?”
“穆梟,你休得狂妄!”貝竺忍不住怒道:“如今天下局勢已盡在上穹掌控之中,你已是孤立無援、殘喘待終,新帝憑什麼還要任你無理要挾?”“好一個‘孤立無援、殘喘待終’!”穆梟緩緩落座椅上,以手撐住下頜,一臉深思的模樣:“這話用在在下身上合適麼?”
在千萬雙驚詫的目光中,一抹黑影突然無聲無息地出現在蘇毗城樓上。猙獰的鬼面散發著陰冷之氣,彷彿地獄使者。鬼士!城樓上的守軍驚愕駭然,誰也未曾察覺那抹鬼影從何而來。
桑珏心下一驚,只見那抹黑影倏地凌空躍起,數道黑影刷刷自他手腕間飛射而出。“小心暗器!”貝竺驚呼一聲,與數名侍衛一齊挺身護在桐青悒身前。三聲鈍響,桐青悒馬前半丈地面上赫然嵌入三枚金質令牌。貝竺心下一驚,上前將令牌抬起,凝目細看之下,不覺臉色大變——三枚純金打造的令牌上分別烙有“靜雪”、“穹保”、“黃牛”字樣。
“郡守令!”一股無形的恐懼悄然蔓延在上穹十萬人馬之中。郡守令乃各城郡守貼身之物,見令如見人。如今三城郡守令齊齊落入穆梟手中,那便意味著三座城池已盡在他的掌控之中。而令人駭然驚心的是,他所率領的五萬羅剎鐵騎,在此期間根本未離開過蘇毗城。他究竟有何能耐,能令鬼魅般來無影去無蹤的鬼士為其如此賣命?
桐青悒眼底的陰霾更深了幾分,忽然間有種可怕的感覺,在穆梟那看似孤軍薄旅的身影背後有著讓人無法想像的恐怖力量,而那種力量足以摧毀整個象雄帝國!
“怎樣?”穆梟斜睇著臉色發白的貝竺說道:“就憑這三樣東西,在下提出一點小小的要求應該不過份吧?”對於穆梟精心策謀的這場戰爭的真實目的,桐青悒心下已經瞭然。只是他不解的是穆梟的另一個意圖……他將目光落向那一抹絳袍身影,心底掠過陣陣不安。
穆梟挑了挑眉,望向恫青悒道:“只要狻猊將軍贏了在下,不僅桑氏一家性命得保,這下穹的半壁江山在下也一併完好無損地奉還,一舉兩得的美事,新帝還要顧慮麼?”桑珏驀地回頭,目光撞入了一泓清冷深邃的幽潭——隱匿的情感與帝王的理智糾纏著,在那雙眼底掙扎……“一言為定!”在桐青悒開口前,她倏地迴轉過頭,冷然看向穆梟:“你我較量生死自負,旁人不得插手!”
話一出口,高臺上被鐵鏈束縛住的三人同時一震。“將門之後,果然氣度不凡!”穆梟眼底倏地騰起一道精亮的光芒射向桑珏,似刀鋒又似烈陽。橫亙在高臺下的軍隊立時向兩旁散開,空出中間一大片空地。寒風掠過,塵土飛揚。蘇毗城下,一紅一黑兩抹人影相對而立,衣袍翻飛。蒼鷹在天空盤旋,陰雲滾滾似潮水洶湧澎湃。
一聲尖銳蒼涼的長鳴劃過,蘇毗城下的空地上同時掠起兩道驚心奪目的鋒芒——霜月、赤焰騰空而起!風在耳畔呼嘯,沙塵如霧迷濛。當桑珏手中的“霜月”與那柄“赤焰戟”碰撞的剎那,她感覺四周的一切都彷彿消失了,眼前只剩下“霜月”的銀芒“赤焰戟”舞動時發出的血一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