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持清高,不屑用陰謀詭計逼重翼廢后,到頭來,他不僅被迫捲入權謀算計,他拼死拼活的付出,就得了一句“有什麼資格”。
容瀾的笑聲開始時很輕很淡,笑到後來,幾乎整個九重殿都回蕩著他乾澀的笑。
容瀾覺得自己是可笑的。
他竟然失望了,傷心了,憤恨了。
他到了現在還在和一個遊戲人物認真著,認真地有了這些不該有的情緒。
一口血湧上!
容瀾笑時眉目如畫,即便是憔悴病容,也絲毫不減他眼中半分神采,重翼情不自禁望著他的笑出神,直到望見那蒼白彎起的唇瓣間有殷紅的血液溢位。
“瀾兒!”情絲難斷,即便到了如今,重翼還是無法做到不緊張容瀾。
“別叫我!”容瀾斷掉的右手使不上力,只艱難抬起左臂擋開重翼:“別用這麼噁心的名字叫我!”
重翼臉色驟沉,頭腦也清醒了幾分:“你是在提醒朕你本來的名字嗎?慕紹瀾!”
一口血吐出,容瀾此刻眼花耳鳴說不出話,重翼則步步緊逼:“容瀾,別說你根本逃不出這皇宮,就算你能逃回苗南,你中了蝕心水的毒,沒有解藥也活不過月餘!你想復國,更本就是痴人說夢!你的父親、母親、容府上下,還有你的大哥,他們還能否有命活,全看你如何抉擇!”
重翼本以為利用容瀾最在乎的家人可以讓容瀾有所顧及,豈料容瀾依舊不說話,只垂下眼睫,呆呆坐在那裡。
容瀾此刻已經再無心力去管別人,在刑室裡被吊的整整兩日多,手腕斷骨的鑽心之痛,心臟時不時停跳半拍,他一次又一次在現實與遊戲間死去活來,暗不見天日的漫長等待裡,唯一支撐他的就是一個信念:重翼會為了他廢后。
可這信念……落空了。
再沒什麼能夠支撐他,他感覺自己的生命以時光可見的速度飛快流逝,他不能再等了……
“重翼……算我信錯了人……”
容瀾臉色漸漸不對,蒼白裡開始慢慢透出青灰,只是夜沉燭微,並沒有人發現。
他說話的聲音細弱蚊蠅,令人根本辨識不清,重翼不禁問道:“你說什麼?”
容瀾垂著眼,長長的睫毛輕輕顫動,在眼下映出兩團扇形的影子,許久才慢慢張開,露出那雙流光溢彩一如往昔的眼。
只聽容瀾慢聲笑答:“我說,你對我而言,不過是遊戲裡需要攻略的一個目標,假戲何必當真?”
容瀾話音剛落,重翼抬掌就狠狠扼上他纖細的脖頸,恨道:“你果然從頭到尾都只是在和我玩一場遊戲!”
容瀾攤牌的話徹底崩斷了重翼心底那根脆弱的弦。
猜測推斷得再準又如何?哪怕證據確鑿,不親耳聽到對方承認,他心裡都還有自欺欺人的角落可以躲。
但現在……!
“咳……咳咳……”血不斷從容瀾口中咳出,窒息感湧上,他絲毫不反抗,只艱難抬手抽開腰間衣帶,然後一點一點緩慢地扒著自己的衣服。
“叮!尊敬的玩家,您已使用‘免關卡’跳過劇情任務04。”
“終極任務——與主角攻共度春宵,任務開始。”
“……重翼,你不廢后,就上了我吧……我受了……我不想死……”
窒息加之咳血令容瀾說不出完整的句子,甚至他斷斷續續能夠發出的只有氣音。
可重翼卻聽得異常清晰,他怔眼望著容瀾的動作,不知為何心中恨意更盛!手上力道越發狠絕:“容瀾!事到如今你竟還在騙朕!你以為你吃了假死的藥打算脫身,朕不知道嗎?!”
“咳咳咳……咳……”容瀾的血咳得更多,大片血跡印在他蒼白的肌膚上分外絢麗奪目,他將身上最後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