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性又把大衣拿了回來,直接披在她的身上,又說:“董知微,你讓我好一頓找,別以為感冒了就能不上班,這段時間,病假我也不批。”
她看著他,頓時啞口無言。
從那天開始,他再不叫她董秘書,也不叫她知微,開口就是“董知微”,連名帶姓,聽上去生疏,但從他嘴裡說出來,總讓她有異樣的感覺。
他說完這句話之後,也不繼續,只拿出一支菸來,火光伴隨著打火機清脆的聲音燃起,他像是突然想起,對她說:“我抽根菸,可以嗎?”
她點點頭,他便將那支菸點燃了,淡淡的煙味在清冷空氣中瀰漫開來,還有變幻莫測的白色霧氣。
這男人真是與過去不一樣了,過去他也會在點菸前問她一句,但大多都是陳述句,只說:“我抽根菸。”
過去他也不會這麼關心身邊人的冷暖,他那麼忙,其實很多時候是根本就沒有注意。
還有過去他也絕不會與她這樣說話,袁景瑞是那種表面上永遠面帶笑容讓人以為很好親近,但其實最擅長用笑容與人保持距離的男人,即使是在開玩笑的時候。
她從未想過,自己會看到他現在的樣子,看到他藏在風度翩翩彬彬有禮之下的那個袁景瑞,曾經她認為這表象之下隱藏的是危險與攻擊性,但現在看來,這表象之下還隱藏著對身邊他所注意的人的強迫關心與耍無賴,就像個孩子。
但奇怪的是,她不再對他感到恐懼,或許是因為她把越來越多的精神放在了控制自己上面,她內在的自己越來越難以控制,其他人帶給她的影響便漸漸弱了下去,就比如袁景瑞。
她甚至很自然地接受了他在她面前所表現出的種種改變,並且迅速地習以為常。
她現在清楚地知道,他是很好的,但他是不會屬於她的。
她低下頭,強迫自已不要再想下去,又從自己的手袋裡拿出他交給她的那兩隻電話來,對他說:“剛才有一個電話,是裡頓公司打來的,問上次談過的廣告投放額度是否可以,我請他與詹秘書聯絡了,您看這樣處理行嗎?”
“我知道了。”他點頭,接過那兩隻電話來,又隨手放進了披在她身上的大衣口袋裡。
天是極冷的,他們面對面說話的時候可以看到彼此吐出來的白霧,冬日裡的花園蕭瑟而冷清,修建整齊的灌木叢帶著經冬不凋的葉片,但顏色暗沉,與黑夜混為一體,兩個人立在樹的陰影下,地上有被稀疏枝丫的投影畫出的雜亂圖案,與他們的影子重疊在一起。
她在這樣的氛圍中居然不覺得冷,簡單的對話結束之後他繼續抽菸,誰都沒有再提起其他人,彷彿一切都被暫時遺忘了,她默默地立在他身邊,寒風被身上的大衣阻隔,讓她有錯覺,好像整個世界都是溫暖而安靜的。
年假結束之後,整個公司再次回到了往昔的繁忙之中,董知微也留在了行政部主管的位置上。
而陳雯雯的出現,如同一陣強勁的風,吹開了另一片想象的空間。
就連梅麗都跑來對董知微道歉,中午的時候拉她去公司附近的餐館裡講私密話,張口就是對不起。
董知微搖頭,“沒什麼,你能明白我就好了,至於其他人怎麼想,我沒法控制,也不關心。”
梅麗大力點頭,“我一直是相信你的,知微。可你也知道,現在一個女人要出頭有多難,你突然升上去,人家不講幾句閒話怎麼可能?像我以前待過的那家公司,市場部總監純粹就是個色狼,嘴上佔便宜,手也動不動就跟上來,公司裡哪個女人沒被他騷擾過,能豁出去了,進去半年就能拿到海外培訓的資格,豁不出去像我這樣的,就只有辭職。”
董知微用筷子挾醬鴨腿給她,“你說過無數遍啦,我都能背出來了,知道你不容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