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安這一覺睡了極久,昏昏沉沉的一燒便是兩日兩夜,再次睜開眼睛。只覺喉嚨乾澀的像是要裂開,迷迷糊糊瞧著晃盪不停的青色床慢,慧安的視線半晌才清明起來。這才瞧見自己竟不知何時已回到了閨房,床項繫著個白玉玲瓏的雙龍吐珠鎏金薰香球,裡面正燃著安神香。她覺著頭疼的不行,想抬抬手卻是一點力氣都使不上,抬了下便無力的垂下,便是這點動靜就將趴在腳踏上眯著眼休息的秋兒給驚動了。
秋兒睜開眼見慧安醒了,一愣之下這才呀的叫了一聲跳起身來,撲到床邊拉著慧安的手便哭了起來:“姑娘!姑娘你可算醒來了!都燒了兩日了,奴婢……奴婢都快急死了!嬤嬤,快,姑娘醒來了啊!”
榕梨院中一陣天翻地覆的忙亂,待慧安用了清粥,渾身虛軟地靠在床頭,這才覺著喉嚨舒服了些。方嬤嬤見慧安一臉沉思,忙道:“姑娘剛大病了一場,快別再瞎想了。那日的事都是秋蘭院那小**使壞,嬤嬤不會放過她的!”
方嬤嬤言罷,秋兒幾個也一臉的義憤填膺的紛紛罵了起來,慧安聞言一愣,瞧向方嬤嬤半晌才道:“嬤嬤說什麼?什麼都是秋蘭院的小**害的?”方嬤嬤一詫,道:“姑娘當日落水難道不是二姑娘害的嗎?嬤嬤在棲霞寺一聽姑娘出了事,真恨不能當時就衝進秋蘭院掐死那小**!”
“好在姑娘有本事,自己游上了岸,沒叫那班人奸計得逞,不然奴婢……”
慧安聞言,便知當日的事竟連方嬤嬤和冬兒幾個都被瞞住了,她心裡一鬆,道:“當日是她推我進湖的,此仇早晚我要連本帶利地討要回來。乳孃,這兩日可發生了什麼事?”
方嬤嬤聞言道:“姑娘說府中嗎?那日姑娘被舅老爺送回來,府裡都亂了套了,嬤嬤回來便守著姑娘,倒沒聽說府中有什麼事,只昨兒四爺來瞧姑娘,秋丫頭多了兩句嘴,聽說晚上孫心慈便因吃了髒東西鬧起肚子來,一晚上起了十多次夜,後來直暈倒在了淨房。四爺今兒一早來瞧姑娘還提到這事,說是先替好娘討個利。”
沈麼童本就是個半大孩子,只比她大半歲,會使這種小把戲去整孫心慈倒也不奇怪,慧安聞言只作一笑,瞧向冬兒和秋兒,道:“當日宮中除了我落了水,還出了什麼事沒?可曾聽到什麼傳言?”秋兒和冬兒不由一臉茫然,總覺著慧安在擔心什麼事,兩人想了半晌秋兒才一拍手,道:“當日除了姑娘落水,還真有一件值當一提的事兒。就是那個都按察使宋家的公子那日在宮中竟吃多了酒,遊園子時醉倒在了淨房。聽說太監發現他時,他還踢倒了馬桶弄的穢物潑的滿身都是,臭氣熏天的,都不知在地上躺了多久了。剛巧他被抬出淨房時,皇上御駕到了那裡,偏就撞了個正著。聽說皇上當時本興致極高,這下被掃了興當即便擺駕回了宮。那宋公子聽說還是個從六品的大理寺評事,因這事連日來樁御史參他褻瀆龍體、御前失儀,是大不敬,如今都成了京城笑柄了。不過聽說那宋公子因當日躺在地上太久,又被那髒東西上身凍了身子,從被抬回宮就一直病著,高燒不退的。今兒奴婢還聽劉全兒說外頭都傳遍了,說這宋公子要做被尿澆死的頭一人了。”秋兒說著禁不住呵呵直笑,慧安聞言卻愣住了,她記著當日那宋光亭是被關元鶴丟在了一間破屋裡,這事難道是他做的?慧安想著關元鶴那張一本正經的臉,就覺著這事該與他無關,可迷迷糊糊又想到當日他一腳將宋光亭踢飛的樣子,又不確定了起來。她正思索,便聽外頭傳來沈峰粗獷的聲音。
“安娘可是醒了?好孩子,快叫舅舅瞧瞧。”聲落人已進了屋,站在屏風外嚷道:“好孩子,可有什麼地方還不舒服,快告訴舅舅。”
慧安瞧著屏風上的人影,忙示意方嬤嬤給她披上衣裳,便欲起身出屋,沈峰聽到裡面動靜連聲道:“安娘可別起來,別再著了寒,這剛好點,大病一場可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