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慧安等人又在同城耽擱了四五日功夫,那些病馬已漸漸好了起來,待觀察了一日再無染病的馬,隊伍才再次啟程。
自宏德十年,大輝徹底平定了東姜,和北胡的戰爭便正式打響。賢康帝任了淮國公鄧慶豐為主帥。鄧慶豐是大輝第一猛將,有勇有謀,自宏德十年至今和北胡大大小小的仗也打了不少,只勝仗雖有,卻也不多。這一方面是北胡人本就驍勇善戰,再來也是大輝的軍馬實在比不過胡馬。
去年冬季關元鶴安置好東姜軍事回到京城,沒半個月便也被調往北疆做了鄧慶豐的副帥,如今正在邊城雁城。而慧安和李雲昶一行便是送馬到雁城去的,故而這一路行的飛快,慧安的心卻也是有些忐忑和期許,緊張和甜蜜。那張關元鶴臨走時寫的子據還被她裝在小荷包中貼身帶著,想著很快便能見到他,也不知他現在是何模樣,不知他見到自己會不會高興,不知他會是何種表情,慧安想著這些這心裡便有些七上八下,面頰升熱。
她由不得嘆息一聲,推開車窗叫冷風吹了進來,吹散了面頰的緋紅。肩頭一暖,回頭瞧卻是秋兒給她披上了一件狐狸毛的棉絨斗篷,坐在她身邊笑著道:“這才到肅州,怎就這般冷了。這兩年跟著姑娘住在了南方,倒是有些不適應這北方的寒冷了,怎麼風颳在面上跟下刀子一樣啊。姑娘仔細些,別再生了病。這一路趕的,若然再生了病卻是要受罪了。”
隨著北上天氣也越來越冷,慧安這會子早已穿上了棉衣,馬車中更是生起了炭盆。她聽秋兒這般說,不由笑著道:“姑娘我眼瞧著便要回京了,你這丫頭卻不願意再受這北邊的冷天,這可如何是好,不若姑娘我在柳城尋個人家,將我的秋兒嫁到南方如何?”
這兩年隨著秋兒幾個年齡愈大,慧安總尋思幾人的婚事。夏兒卻是嫁了人,只秋兒三個卻個個鬱是有想法的,一般人也瞧不上眼。隨意給她們找人配了,慧安又心疼,問她們自己的意思,三個偏都堅持不嫁人,說是要守在她身邊。慧安無法,這兩年卻是越發愛拿此事打趣幾個,指望著能說動她們。故而秋兒聽了慧安的話壓根臉不紅心不跳.只白了她一眼,都道:“姑娘再說這話,奴婢便自梳了頭,這輩子都不嫁人了。
慧安聞言無奈,又去瞧外頭的風景。如今馬車正賓士在原野上,太陽極好,照的田間地頭已冒出了綠色,道路兩邊有綠茸茸的小草,迎著風在陽光下極為可愛。
慧安瞧著便勾起了唇,秋兒便道:“姑娘快關上窗戶收拾一下吧,方才候爺不是說正午便能進城嗎?眼見太陽都升到頭頂了,只怕馬上就到太奉了,不定聶小姐這會子已在城門處等著姑娘了。”慧安聞言點頭,關上了窗戶,笑著道:“如今卻是不能再稱聶小姐了,可得喊世子妃了。”
秋兒笑著將慧安隨意梳著的頭髮散開,用梳蓖梳通了,梳理著,笑道:“這叫的習慣了,一時半刻還真改不過來。姑娘今兒就綰個墜馬髻吧?奴婢記得世子妃說過,她就喜歡瞧姑娘挽墜馬髻,瞧著慵慵懶懶的最是好看了。” 慧安點頭,秋兒便利索地挽起了發。兩人口中的世子妃自指的是聶霜霜,去年她已嫁入了鼎北王府。文思存前年高中後便放了外任,正在這太奉任了從六品的州同。
去年聶霜霜大婚時慧安並未回京,算起來已經有兩年沒見到她,如今她跟著文思存在太奉任上,慧安又恰要經過這裡,自是免不了要提前派人去支會一聲,也好見上一面的。
說話間秋兒已給慧安挽好了髮髻,又從馬車最後頭的多寶格里取了個三層匣子的紫檀雕繪藤草鳥蟲花樣的珍寶盒,開啟選了支珊瑚紅寶石鑲嵌的八寶簪,那豆大的紅寶石在透窗的陽光下反射出流光溢彩,華美非常,她正要給慧安簪上去,卻被慧安抬手攔了下:“用那串銀絲纏翠蝴蝶頭簪吧。”
秋兒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