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房中,她便覺著又欣慰又心疼。
看著兒子在關白澤跟前畏畏縮縮,對答不暢,她又是怪關白澤對兒子不能像對關元鶴那般多些疼愛和耐心,又是怪兒子不出息,怎就那麼笨。她自也知道兒子和屋中的丫鬟們有些不清楚,但是哪家的公子哥在娶妻前沒個把通房的,再來她也曾因此事責罵過關元卓,關元卓也是再三的保證不會胡亂來。
她只當兒子是年少輕狂,過了這兩年便好了,哪曾想竟是中了毒!再說,這些年來大廚房上上下下都是她的人,府中她掌著中饋,她自認沒有什麼疏漏之處,哪裡能想著就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竟然就有人膽敢,也果真能毒害了她的嫡子!
崔氏頭腦一陣陣發懵,早前她將所有的狠意都發洩在慧安和關元鶴身上,尚且還能支援著自己不倒,如今聽聞這一切竟是她的疏漏,是她自己疏忽才致使兒子有了如今的結局,這叫崔氏怎麼能受得住,她當即便是雙腿一軟,眼前一黑就要栽倒,好在張媽媽反應的快,扶住了她。
崔氏被扶著躺在了一旁的美人榻上,腦中卻還想著那真兇是誰。既是兩年前便中了毒,那便應不是沈慧安所為,崔氏想來想去,目光在二夫人和三夫人身上兜兜轉轉,最後卻還是將心思又轉回到了大房一房當中,只因關元卓是大房的嫡子,二夫人和三夫人又都沒有兒子,便是害了關元卓對她們也是一點好處都沒有的。只那蘭姨嫂娘卻不同,她的兒子甚至比關元卓還大上那麼多歲,如今又快有孫子了,若是大房的兩個嫡子鬥得水深火熱,最後兩敗俱傷,那最能得利的除了蘭姨娘還會有誰?!
今日若非秦王殿下請了懷恩大師來,那些太醫根本就診不出關元卓早先便中了辰砂之毒,那她便會堅持認為卓哥兒這般都是沈慧安害的,若她再去福德院中鬧,引得沈慧安小產,那麼將來便是查到非沈慧安所為,這仇也是結下了。
崔氏想著倒是開始後悔方才自己的不理智,後悔將才跑去推了慧安那一下,這下她才有些相信慧安跌倒引得差點小產都是真的,有些擔憂後怕了起來。
接著她便又想起蘭姨娘來,那女人這些年看著老實本分,從不爭長論短,每日也都到正房來立規矩,但是她卻是關府中唯一為關白澤生下庶子的姨娘,而且這麼多年來關白澤對她的寵愛都還在,只這些就不容小覷,只恨她以前怎就以為蘭姨娘不足為懼,怎就瞧不起那女人,以為不過是個姨娘,便是再得臉也還得乖乖地讓她立規矩,她怎就豬油蒙了心,只將顧舒雲和她留下的嫡長子關元鶴盯在了眼中呢。
崔氏越想便越覺著定然是蘭姨娘在其中摘鬼,越想便越是氣恨,她竟是嘶啞著聲音怒喝一聲,撐著身子爬了起來,猩紅著雙眼便向外面奔去。
二夫人等人豈會不知崔氏這是去哪裡,那三夫人本就是個瞧熱鬧的,更何況三房謝姨娘得勢,她對所有的姨娘都沒好感,崔氏去尋蘭姨娘的麻煩,三夫人豈能不跟著瞧,見狀她竟是忙步跟上煽風點火地道:“我說嫂嫂,人家好歹是老爺的愛妾,若是嫂嫂沒有真憑實據還是莫要輕舉妄動的好,省的人家往老爺懷中一撲,哭上一通,嫂嫂更要惹老爺厭棄了。”
崔氏聽三夫人這般說豈能不更氣上三分,當即腳下便更快,一陣風般就衝了出去。
二夫人見狀只搖頭一嘆,心道這仇恨的力量真真是能將人折磨的瘋狂,崔氏這時候關心的竟不是自己的兒子,而是尋人報仇,這卻不知是該說的輕重不分呢,還是該為她抱上一把同情淚了。
見懷恩大師站起身來,二夫人才細細又問起關元卓的病情,懷恩大師只道:“老衲會為六少爺開上一濟祛毒的藥方,一會另教太醫一套行針散毒的針法,至於六少爺能否痊癒,卻要看他的造化了。”
二夫人聞言感謝了懷恩大師,又照看著懷恩大師開了藥方,瞧著小丫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