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兩個都很識趣地不去打擾八兩叔和馬尾辮,達成不做電燈泡只做綠葉的共識。
袁樹彎腰,偷偷伸出一隻手按了一下腳腕,皺了皺眉頭,另一隻手則繼續給趙甲第揉捏。
「腳扭到了,怎麼不早說?」趙甲第打破沉默,其實在她從網咖跑出去扭到腳的第一時間就已經察覺,這也是他們跑了四五分鐘就停下來的主要原因,他從頭到尾一直冷眼旁觀,等袁樹開口,不過這妮子也犟,硬是死扛著,不過確實像她的風格。
她一點沒有金絲雀的嬌弱,和身為金絲雀就要不遺餘力撒嬌的覺悟。
袁樹沒有說話。
「我有女朋友。」趙甲第睜開眼睛。
「不奇怪啊,早想到了。」袁樹微笑道,既然趙甲第已經知曉她崴到腳,她也就不再掩飾什麼,微微挪了一下腳,先把一隻鞋子上鬆開的鞋帶繫上。
趙甲第似乎在醞釀措詞,嫻熟繫好鞋帶的袁樹眨了眨眼睛,道:「你哪怕說你不止一個女朋友外加有娃娃親和未婚妻,我也不奇怪。」
「你說喜歡一個人,是不是一定就要只和那個人處一輩子。」趙甲第問道,一本正經望著袁樹,身為正統理科生,即便知道與彼偕老或者相濡以沫之類的詞彙成語,也不會說出口,除非是帶著調侃意味聊著不痛不癢的閒談話題。
袁樹搖頭。
「難道不是?」趙甲第有點納悶。
「那應該是很愛一個人吧,僅僅喜歡,我覺得做不到。」袁樹笑道,「其實我也不懂,不過我爸死後,我媽就一直不肯再找別的依靠,寧肯一個人把我帶大,小時候我沒覺得什麼,後來稍稍懂事,良心發現,暗示過我媽幾次,她都沒答應,說一個人挺好。」
「你爸是什麼樣的人?」趙甲第猶豫了一下還是問出口。
「不知道,很早他就逝世了,我當時才剛四五歲,只記得他喜歡把我放在脖子上,我爸什麼樣子倒是清楚,因為家裡還有一張我出生沒多久照的全家福,反正比你帥。」袁樹做了個鬼臉,說著並不輕鬆的話題,臉上卻讓人看不出悲喜,不是溫室裡長大的花朵,多少要比一般同齡人堅強。
「不帥也生不出你這樣水靈的女兒。」趙甲第笑道,把她的馬尾辮從她後背移到胸前,輕輕把玩。
「我很漂亮嗎?」袁樹笑眯眯道,明明知道再確定不過的答案,好像就是想親耳聽到從他嘴裡說出來。
「漂亮啊,不漂亮我包養你做什麼,花瓶花瓶,自然是光彩照人才行,哪個願意搬不起眼的陶陶罐罐回家。」趙甲第笑道。
「哪裡漂亮了?」袁樹樂呵呵追問道,貌似「包養」「花瓶」這些詞彙並沒有刺傷到她。
「臉蛋,尤其是嘴角那顆美人痣,讓你很不一樣,有個詞彙比較貼切,靈動,有點畫龍點睛的味道。還有你身材很好,高挑修長,個子都快跟我差不多,那些一米七以下的可憐娃就是穿上增高鞋見到你一樣得自卑,胸部大屁股翹面板好,還聰明,考試次次拿第一名,你看,全是優點,不喜歡誇人的我都這麼說,可見你是真漂亮,帶著你出門逛街,很長面子的,找小蜜包二奶,不找你,就是瞎了眼,我也就是佔了先機,再過幾年,說不定我再要佔你便宜,你都會瞧不上眼。」趙甲第笑道,仰起腦袋,望著笑臉燦爛的清純女孩。
「我以後一定會越來越漂亮,也越來越有氣質,爭取讓你自慚形穢。」袁樹眨了眨秋水眸子。
「真有理想,是想讓我哭著喊著抱著你大腿求你別離開嗎?」趙甲第被逗樂了。
「正確。」袁樹掩嘴笑道。
趙甲第坐起身,不由分說脫下袁樹鞋子,確定白嫩小腳腕沒有大礙,低頭看著那雙洗得泛白的帆布鞋和露出一小截便宜廉價卻乾淨清爽的襪子,有感而發說道:「湯臣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