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頤不是個話多的人,她一路騎著腳踏車,常年愛運動的原因讓她的身體比同齡人更加的有力氣,哪怕是騎著車後面帶個人也是不費什麼事的。去公交站的路不算遠,但是騎車過去還是要十多分鐘的,周頤最開始還是很沉默的,她多多少少猜得到身後的女生是遇上了什麼不開心的事,想一個人安靜會,但是又覺得女生這樣過於沉默不是什麼好事。
總感覺像是沒有了生氣了一樣。
她媽媽是檢查官,大學時曾副修心理學,說過在人不開心的時候最需要的是陪伴,陪對方說說話什麼的,轉移注意力。
於是周頤在那裡自言自語道:「同學你也是我們學校的對吧?我上高一,在3班,就是第二教學樓那邊,以後你要是無聊的話可以來找我玩。」
「……」
她自我推薦道:「我會的東西還是很多的,對了你喜歡打排球嗎?每年的十月咱們學校除了畢業班以外不是都要參加校內的排球比賽嗎?我是我們班的隊長,要不我們一起練練?」
「……」
「或者是羽毛球也可以啊,我前兩天剛剛買了一雙羽毛球拍,又輕又好用,每次我和朋友們都在籃球場那邊的那個羽毛球場裡玩,你要是喜歡的話可以來找我哦。」她說起來就有點沒完沒了了,沒話在那找著話的,基本上都算是要窮儘自己的所有語言了也沒有讓身後的那位女生開口說話。
好吧好吧,她有點喪氣的想到,或者自己這樣更是招人嫌也不一定。
正想著,身後的女生卻忽然道:「我不能參加運動了。」
周頤「啊?」了一聲,奇怪道:「怎麼了?」
女生沉默了一下,提醒道:「我是個oga。」
這是個鐵一般的事實。
傳統意義上好像oga們是不會參加那些揮汗如雨的專案的,有辱斯文。
分化成oga之後無論你原先是喜歡什麼的,分化之後你都得做好一個oga該有的樣子,聽話溫柔規矩懂事體貼…這是所有大眾所預設的規則。
「是oga的話也沒有關係啊。」周頤毫不在意的說道,「我媽說無論分化成什麼性別,最重要的是要自己過得開心點。」
遠遠的看到了前面的公交站臺了,周頤騎著車過去,「喜歡做什麼就做什麼啊,管那些條條框框的幹什麼,反正嘴巴都是長在別人身上,耳朵在自己身上的,不聽就完了啊。」
少女笑了起來:「我們玩得好的幾個裡面也有oga啊,這有什麼關係,大家都還是朋友啊。」
她回過了頭,看著身後的女生,笑眯眯道:「所以你可以來找我們玩,加入我們哦。」
女生一怔,那雙烏黑沒有生氣的眼睛愣愣的看著眼前的這個陽光的好像是個小太陽的少女,心裡一鬆,好像明白了點什麼。
「——到啦。」周頤停下了車,對身後的女生道,「這邊的末班公交車是六點半的樣子來,現在還有幾分鐘,我陪你一起等吧。」
女生沉默的下了車,站在公交站臺裡沒有說話。
不知道過去了幾分鐘,四周最是安靜的時候那個騎著車扎著馬尾的少女忽然一下興奮了起來:「車來了!」
展信佳下意識的抬眼望了過去,夕陽西下,遠處一片醉人的紅,車子從很遠的地方開來,路過地平線,正在向她的方向駛來。
「喏…」周頤遞了一塊硬幣來,對她笑著道,「相識一場,不如我請你坐公交吧。」
展信佳看著眼前這個明媚的像冬日裡的暖陽一樣的少女,終是放棄了自己最消極的念頭。
「謝謝你周頤。」那是展信佳第一次對她如此認真的道謝,女生接過了那枚硬幣,在公交車到站即將上車的時候回過了頭對她道,「我叫展信佳,我會記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