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信佳「嗯」了一聲。
周頤又問展信佳吃早飯沒?
「沒的話咱們吃了早飯再去吧,不著急的。」
展信佳瞧了眼她,問:「你不著急?」
周頤:「……」
還是有點。
兩個人互看了幾眼,都有些不太好意思了。
前前後後那麼多年,她們不是沒有想過要結婚的,但是總是天不遂人願,總是會因為這樣或那樣的原因被耽擱。
說是造化弄人也好,說是情深緣淺也罷,總是在不停的錯過,總是在不停的留有遺憾。
人慣來是喜歡總結,喜歡彌補的,當然感情還是佔了最重要的一部分,周頤打從恢復了前二十八年的記憶之後就堅持要和展信佳結婚。
歸根結底,還是因為那些年人一個人孤單怕了。
她或許怕的不是一個人,而是怕時光再重逢,展信佳的墓碑前又長滿青苔。
那樣的畫面,她此生或許再也沒有勇氣去經歷第二次了。
周頤是騎了腳踏車帶展信佳去民政局的,路上展信佳不知道為什麼忽然笑出了聲,周頤在前面聽見了,問:「怎麼了?」
「沒什麼。」展信佳手抱著周頤的腰,笑著道,「只是在想我們是不是太早了點?」
記得沒錯的話,民政局要九點才開門吧?
周頤也跟著笑了起來,「早嗎?我還覺得遲呢。」
兜兜轉轉了那麼些年她才能和展信佳在一起,才能和展信佳結婚,對於她來說確實是太遲了些。
聞言,展信佳沒有再說什麼,但是抱著周頤的腰的手卻是緊上了很多,像是失而復得一樣。
領證很順利,除了辦的人員有些奇怪的眼光以外,雖然國家規定的是十八歲的法定結婚年紀,但對於她們這個高中生模樣來說,還是太年輕了些。
但周頤毫不在意,她一心只想著展信佳,可在最後的簽字環節的時候展信佳卻猶豫了。
她頓住了筆,側頭看著坐在自己身旁的那個年輕的女alpha,那個人眉深目闊,身子高挑修長,臉上的表情是那麼的認真嚴肅,一筆一劃的寫著自己的名字,眉目間都只噙著淺笑的。
啊…就是這個人吶,就是她跨過了漫長的時光後終得再見的那個人呀。
現在她們要結婚了。
結了婚,有了法律的羈絆,會在證件上永遠的標記著自己伴侶的名字,從此以後,她的監護人就會成為自己alpha的名字,甚至在某些必要的場合,她也會被冠上周頤的姓。
周氏展信佳——這是她曾在很多個日日夜夜裡都渴望著的。
她還記得那一年在國外,當她得知周頤結婚時的場景,她住的地方很偏遠,在北部的一個常年飄著雪的城市裡,可那天當她聽到周頤和宋溪讓結婚時下了十幾天的雪卻忽然停住了。
她看著別人發給她的周頤與宋溪讓拍的婚紗照,照片裡的那個女alpha眉目一如當年她們初見般那麼溫和,穿著白色的婚紗,帶著淡妝,旁邊站著的是笑盈盈的宋溪讓——多幸福的模樣啊。
展信佳伸手輕輕地撫過照片裡那個已經很多年沒有再見過的女alpha,說不上來自己在這樣的時候是該笑還是該哭的。
聽說她們相識的很愉快,交往的也很順利,甚至周頤還為了宋溪讓而入贅到宋家,季涼的人告訴她這些的時候她都是沒有表情的,直到季涼說宋溪讓懷了周頤的孩子的時候。
…那應該是很喜歡了。
她這樣想著,思緒慢慢的回想起自己和周頤交往的時候兩個人說起孩子的話題,周頤說孩子一定要深思熟慮了之後才能決定要或不要,要對孩子負責,也要對自己負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