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周頤鬆開了自己的手,垂下手臂,低沉著眼,問:「你想要我如何?」
擺脫了束縛的之後的季涼麵上依舊淡然鎮定,她好像真的不在意周頤是否會在情急之下殺死她一樣,事發之時連門口的保鏢都不想叫。
「做個小手術就好。」季涼道。
周頤看著她,沒有說話,眼神陰鬱。
季涼見此忍不住笑了一下:「你不必擔心的,你的恢復能力很好,不會危及你生命的。」
「你要讓人開啟我的腺體是嗎?」周頤幫她把未說完的話補上,然後問道。
就像上一世用點點來當藉口,一次又一次的提取她的資訊素那樣。
季涼並不意外周頤會猜到具體的手術過程,聞言便點了下頭,承認了:「是。」
她道:「答應了,你就可以與你的展信佳重逢了。」
可不知道為什麼周頤在聽到這裡的時候卻笑了一聲,眼神譏諷的看著那個坐在輪椅上暗自操控著一切的女人,冷冷道:「你就不怕我事後反悔?」
她明明說得是實話,但是季涼卻好像是聽到了什麼笑話一樣:「反悔?」
她抬著眼簾,那張刻薄冷血的臉上帶著的笑容有些滲人,「你應該明白在這個世界上反悔是要付出代價的。」
言下之意就是就算周頤事後反悔了她也會有其他辦法去讓周頤實現承諾的,而且按著季涼那樣睚眥必報的性格來說,定然是會讓周頤為失諾付出沉重的代價的。
宋仲先,或許就是周頤的前車之鑑。
心知這所有的都是自己無法選擇的,周頤沉默了半晌後還是同意了:「什麼時候手術?」
對於周頤的識趣季涼看上去感到很滿意的樣子,她之前就說過了,和聰明人說話本身就是一件比較輕鬆的事,如此結局,倒也不枉她中間費了一番波折。
「要過一段時間,」季涼道,「我會聯絡你的。」
達成協議之後的兩個人便也沒有什麼好說的話了,周頤討厭季涼那是明擺著的事,所以在得到自己回了酒店之後就會有人把展信佳送回去的訊息之後她便想離開了,可話還沒有來得及說出口,只聽門口傳來「砰」的一聲,有人忽然闖了進來。
急切地腳步聲傳了過來。
周頤和季涼都聞聲看了過去。
只一眼,周頤就被定在了原地。
…是宋溪讓。
年輕時,還沒有與她相見過的宋溪讓。
這樣的一幕是周頤沒有在事先料到的,她記不得自己最後一次與宋溪讓的見面是個什麼樣的場景了。
她失去的記憶太多,能記起來的總是有限的,再加上上輩子的所有都太難以啟齒,被妻子背叛,被人所追殺,女兒離奇死亡……一切都是顯得那麼的荒誕可笑。
尤其是關於宋溪讓的所有。
重生之後周頤甚至關於這個人的所有事都不願意再去回想,她還記得自己在那間地下醫院裡見到已經成為了alpha的宋溪讓時內心是多麼的荒涼。
她真的有喜歡宋溪讓的,有想要和對方有一個美好的未來,有一個和睦的家庭的。
她知道她與宋溪讓的開始或許並非她所願,但她願意用餘生去向宋溪讓證明的。
證明她會給宋溪讓幸福的。
可宋溪讓卻騙她騙得那麼深。
書上說人的成長是必須的,可如果是被迫的話那過程總是會很痛苦的,自己的枕邊人每一天都在為你編制新的謊言,讓你甚至都分不清關於喜歡你這件事她有沒有騙過你,又或者是那個人是不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