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臂應該就是那時候斷的。
但周頤沒有太關心,她只是吃著自己碗裡的混沌,一口一個,吃不出什麼味道,也嘗不出什麼好壞,只是機械性的吃著,單純的為了果腹,連碗裡被落下了地下城天花板上的灰了也沒有在意。
「狗娘養的,上面的又在埋地雷!」地攤老闆抖著自己頭頂的灰,罵著地下城上面的人。
廊河這邊雖然是戰時中場區但並不意味著就絕對沒有戰火了,因為就算是聯合王國和新聯邦的人不在這邊開戰,地下那麼的僱傭兵,黑/幫什麼的也會時不時的火拼一下。
重磅炸彈的用不上,就是地雷手榴彈什麼的不消停,所以住地下城的人總會時不時的吃點上面掉下來的灰。
這次上面的動靜有點大,灰一直掉個不停,地攤老闆的罵聲也不停,周頤全部都當作了耳旁風,直到自己的身旁忽然站過了一個人來。
那個人穿了雙帶跟的黑色女士皮鞋,一雙筆直修長的腿套著肉色的絲襪,下身是件過膝的灰色百褶裙,往上便是一件白色的襯衣,外面穿著的是深黑色的長款風衣。
女人的頭髮被放了下來,烏黑亮麗,發尾微卷的長髮因為主人的溫柔而柔順的散開在肩頭和後背,或許是地下城的通風系統風有些大,所以女人的額前落了幾絲碎發。
堂口的燈不太亮,女人又太冷了,像是幽靈一樣忽然出現,襯得面板冷白清寡,嘴角薄涼冷漠。
這一次的出現看上去比上一次從容的多,灰太大了,故而她的手裡還撐了一把黑色的長柄勺,指尖扣在傘把上,許是主人太用力了,所以有些病態的透明。
「灰掉碗裡了。」辜頁站在周頤的跟前,沒有打招呼,任由周頤看她,而她只是冷冷清清的說著一個事實。
「……」周頤收回了目光,然後繼續拿起筷子吃飯,沒有說話。
辜頁也沒有動,更沒有離開的打算,就那麼站在那裡撐著傘為周頤擋去了一片渾濁,靜靜地等著周頤的結束。
良久,周頤終於吃完了那晚混沌,但是卻沒有站起身,也沒有把頭轉過去看辜頁,只是看著那空了的碗,道:「找我有事?」
她問。
她想,像辜頁那樣的人專門來找她總不會是為了要跟她再來一夜的吧。
上次,辜頁對她說話她還記得。
對方讓她不要愛上她。
周頤想到這裡的時候難免曬笑,覺得這個女人的話真的是有些多餘,對於她這樣過了今天還不知道有沒有明天的來說怎麼可能會愛上一個人呢。
…就算是愛過的,但那個人已經死了。
碑前的照片都泛黃了。
想到展信佳,周頤的心中忽然生出了一片荒涼之感。
她不想聽辜頁的回答,也不想再見辜頁,算是某種意義上的逃避,於是她站起了身,錯開身子與辜頁插肩而過。
可步子剛走出去了兩步,辜頁便在她身後道:「我想,你不該叫『葉元』才對。」
周頤停下了腳步,回過了身,面上是一臉的從容,但在辜頁看不見的角落裡她已經捏好了藏在自己衣袖中的手刀,若是對方認出了她,那麼下一秒她的刀就會刺入對方的喉嚨,「那該叫什麼?」
辜頁撐著傘,似乎並沒有發覺自己的正處在生死的關頭,還很有興致的歪了一下頭,看著周頤,「『浪子』更似乎你。」
見周頤的神色微冷,辜頁渾然不在意:「看來我離開的這幾天,你過得似乎很不錯。」
不錯到她已經聞到了周頤身上傳來的其他oga的味道。
「這與你有關嗎?」周頤問。
「或許有。」辜頁微仰著頭,看著站在自己身前不遠處的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