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為小三的女兒的她曾受過那位原配諸多的關照,她內心一直都很感謝季涼,異地而處,她自問做不到對方的那個地步。
「再不做手術的話就來不及了,你父親只是想你好。」坐在輪椅上的那個女人對她說道,「至於聯姻的事…他是急了些。」
那麼些年宋仲先都從來沒有聯絡過她,可當她考入大學填志願的時候宋仲先卻以極為強硬的姿態要她去往京都,她沒有辦法,自己所有的一切都被對方所拿捏著,所以妥協了。
可第二年宋仲先就為她安排好了聯姻的物件。
一個她從來沒有見過也不瞭解的alpha,是男是女她都不知道,只知道宋仲先要她必須嫁。
一切只因為她是一個柔弱的oga,對於她的家族來說,oga大約只有聯姻這一個用處。
「對我好?」展信佳聽後卻輕輕地笑了下,「為了我好,所以便剝奪了另一個人的生命,將對方的心臟挖給我?為了我好,就是治好我,然後把我當做工具一樣的許配給一個陌生人?」
季涼沉默了。
宋家這個龐然大物能維持那麼些年的繁榮昌盛,背地自然是少不了像展信佳這樣生不由己的人。
一切都只是為了家族的未來,個人的意志並不重要。
展信佳的眼裡透著冷冷地嘲諷,那時的她還不夠切身的明白到「三人成虎」的含義,只知道打從自己懂事起,那個從未見過面的父親便總是喜歡要求她這樣或是那樣,她討厭那樣,討厭自己被人控制著,像個提線的木偶,甚至連選擇自己喜歡的人都不能夠:
「季阿姨,請你轉告我的那位父親:這樣的手術,我不會做的,至於聯姻——」她譏諷著,「他那麼喜歡那個alpha的話為什麼不自己嫁?讓我嫁,休想。」
「那麼多年他從來沒有來看過我一眼,而我長大後,他提出的第一個要求就是要我和周頤分手,然後嫁給別人。」
她拒絕了:「我不會同意的。」
季涼沉默了半晌之後嘆息道:「可他終歸是你父親,是想著你好的。」
「是麼?」她反問,「『為我好?』就讓我從來都沒有享受過父親在的感覺?」
坐在輪椅上的女人明顯的怔了一下,然後那雙好看的眼睛便有了片刻的失神。
她一下就意識到了自己說了不該說的話,有些躊躇道:「…抱歉。」
若她要擁有一個完整的父親,那季阿姨的女兒勢必便會失去一個父親。
她本就是小三的女兒,本就是她的媽媽對不起季涼,季涼待她如己出,於情於理她都不應該當著對方的面說出那樣不講道理的話。
「沒有。」季涼溫柔的笑著,像一個母親原諒自己不懂事的孩子一般大度,「父輩的事本就不應該牽連到你的。」
展信佳沉默了:「……」
季涼總是那樣的好,可越是如此她就越是討厭自己的身上流著的是那個背叛了季涼的男人的血。
她一直都想不明白的,人真的都是會變的嗎?曾幾何時,宋仲先與季涼也是青梅竹馬,情誼頗深的一對佳偶,可成婚後不過而而,宋仲先就背叛了季涼,有了她母親,更生下了她。
展信佳,展信佳…她記得自己名字的含義,那位一直跟她母親的保姆有跟她解釋過她名字的由來:願她的出生能是一封跨越了山河,抵達正確的人後所帶去幸事的佳信。
見字如面,一生安好。
那麼美好的祝願,可偏偏她卻是一個見不了陽光的私生女。
少年的她怨恨諸多。
恨宋仲先,更恨自己。
「就算聯姻的事情不談,那手術呢?」季涼擔憂道,「照顧你的李阿姨說你最近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