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辣的酒氣。
“原來是疤子哥。”
陳阿滿定定神,陪著笑臉喊了一聲。
“喲,看見我就這麼不高興,酒瓶子都砸了?怎麼,照顧你生意還不歡迎?”
滿臉刀疤的男人把煙從嘴裡拿出來丟到地上,踩滅菸頭上的火苗,又使勁碾了碾,朝陳阿滿逼近。
一雙粗壯的手直接掐住了陳阿滿的脖子。
陳阿滿喘不過氣來,使勁掙扎著,眼珠開始發白,沒命地拍打著疤子的胳膊,好不容易才掙脫出來。
“沒……沒有……不好意思,手上有汗,東西沒拿穩。我再給你拿。”
陳阿滿咳嗽兩聲,又猛吸幾口空氣,顧不上管已被扼紅的脖頸,回身從貨架上取下兩瓶二鍋頭,又拿一包煙,畢恭畢敬地塞到男人手中。
“我孝敬您的。”
疤子不屑地哼了一聲,摸出打火機把煙點燃,一邊吞雲吐霧一邊環顧屋內:“這店不錯,你開的?”
“沒有沒有……我就是個打工的。”
陳阿滿忙說。
“打工?一個月工錢多少,夠還債麼。”
疤子不懷好意地看著他,抬手很輕佻地從陳阿滿的下巴略過,被陳阿滿巧妙地躲過去了。
“我還有別的工作……有辦法的……”
“哦?什麼辦法?”
疤子打量著他,把菸圈噴到他臉上,懶散地問。
“白天在這裡賣,晚上去熱鬧的地方賣。”
陳阿滿歪著腦袋,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衝疤子眨眨眼睛。
那眼神可以一眼望盡風月。
其實從某種程度上,陳阿滿覺得自己也沒說錯。
他出賣了自己的身體、靈魂、還有一顆搖搖欲墜的真心,為了騙取人間的銀錢幾兩。跟紅燈區那些做皮肉生意的男女本質上沒有什麼太大區別。
陳阿滿低頭苦笑,又抬眸看向疤子,面色平靜地說:“沒辦法,只有這個來錢快。”
“行啊,有你的。”
疤子朝他豎起大拇指,又覷著眼睛在店內轉了一圈不停打量。陳阿滿內心突突地,生怕鄭其明回來見到,連請帶催地送疤子出了門。
“還有1個半月,12月26號之前拿不出來錢,讓你那個廢物老媽去海河裡撈你去吧。”
疤子扔下這句話,拿著個塑膠袋,提著煙跟酒走了,走的時候還抓了一把櫃檯上的薄荷糖揣進口袋。
直到他的身影從眼前消失,陳阿滿發現自己後背的冷汗居然還沒幹透,明明天氣一天比一天冷。他深呼一口氣,從櫃檯裡摸了包最便宜的煙,顫巍巍地朝嘴裡塞。打火機點了半天都對不準菸嘴,險些燙到手。
“阿滿。”
這時候許丹心出現在門口,有點擔心地問:“剛才那人誰?”
她要過來買東西,正巧看到疤子大步流星地從店中離開,一看就絕非善類。
“……沒誰……一個痞子無賴,鬧事的。”
陳阿滿語氣輕鬆地說。
“我怎麼覺得他認識你?”
“怎麼會?根本不認識。”
陳阿滿斬釘截鐵,但許丹心看起來好像並不信。但這個聰明女人並沒多問,想了想對陳阿滿說:“秦朗之前的戰友,現在調來這邊做片警了,是個很正直的警察,叫韓城。你如果有需要,可以找他。”
“嗯,謝謝姐。”
陳阿滿曾經問過許丹心,為什麼對他這麼好,當時許丹心在店裡一邊烤麵包一邊說,因為阿明,因為鄭曙光,也因為她覺得陳阿滿是個好孩子。
“我20了都,不是孩子了。”
陳阿滿笑著說。
“我弟弟要還在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