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見他一路跑了出去。
縮在這髒兮兮的牆角里的我像條狗,真是夠卑賤的。
我嘆氣,閉上眼睛繼續睡覺。
但願長醉不願醒。
陸續的傳來腳步聲,有人進了丹房。
常壽莽莽撞撞的叫道:“師父還是去正堂歇息吧,這煉丹房裡髒得很,常壽沒有打掃……”
一把嚴厲的嗓音:“貴客在此不得無禮。”
又一道男聲:“不妨,常壽,你去燒點茶水來。”
“師父……”
“還不去?”師父呵斥。
門被合上了。
“還是沒有頭緒。”
“太虛無能。竟然找不到玉寧姑娘。”
“這是她命中的劫數。”
兩人靜默片刻。
“老九那裡的都不是她?”
“師父以硃砂血在玉寧身上寫了王爺的名諱,師父乃半仙之體,就算玉寧在轉世當中折損了印記,貧道也應當看得出她面孔上的硃砂紫氣。”男人頓一頓,“不是貧道託大,以太虛的修為不會認不出本門的硃砂印記。初時太虛曾懷疑,張明德當日是否趁亂在玉寧身上另加了封印,然張明德乃貧道師兄,師承一門,手法必定類似,貧道也不會認不出。難道竟有第三人插手?”
“第三人?何解?”
“王爺是否記得,家師閉關前約定的四十九年九月初九日瘦西湖畔接玉寧。”
“可那一日,電閃雷鳴,天降冰雹。”
“這幾年,八阿哥屢次去揚州尋訪。必定是張明德猜出師父設下的玄機。”
“玉寧或許已被老八找到。”男人說得咬牙切齒。
我嚇得閉緊雙眼,又是玉寧。
又是秘聞!
如被發現我命休矣!
“每名女子我均看過,沒有硃砂紫氣。若真找到玉寧,他們何必年年去找?”
“也許為著掩人耳目?也許你師父根本就錯了!”男人怒吼。
“王爺息怒!王爺不信家師不信貧道難道不信常壽?常壽是王爺親批的八字,王爺難道不信自己?常壽命裡帶陰,命中與玉寧相互承託。常壽必定招來玉寧!”
“也許我也錯了!全部錯了!”
我聽見男子的咆哮。
我看見一隻壁虎從牆壁上慢慢的向下滑,向下滑,一直爬到我面前,離我的鼻子只有一厘米。
我要是能堅持不動就好了。
可惜我的汗毛與雞皮疙瘩一同報警。
身後老舊的櫃子發出吱吱咯咯的聲響。
“誰?”男人厲聲喝問。
我把頭縮排被子裡面。
也許我可以學老鼠的叫聲。還是學貓叫比較逼真?
太遲了,太遲了,我聽見櫃子被掀翻的聲音。
縱使相逢
我把被子掀了,扶牆站起來。
“你是何人?”
一個三十多歲的男子,暴怒的看著我,他的身邊是個道士。
我不敢多看,規規矩矩的行了禮:“奴婢蘇小曼。見過兩位大人。”我不能叫他王爺,我不能承認我聽見了他們的談話,我不過剛剛睡醒。我一概不知!
“常壽!”道士大吼,“常壽!”
“來了來了!”常壽跑進來看見我一下就跪下了。
“她是何人?”道士問道。
“她是常壽撿來的。”常壽說道,“昨兒下半天,小黑跑丟了,我便去找,找到天黑沒找到小黑,卻在林子邊找到了她。她躺在那裡,渾身是血。我見她可憐便帶了回來。”
“常壽,你可知此地從不準外人進來!”
“道長不要責怪常壽,是我求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