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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部分

腦中仍然浮起另一張爽朗率真、生氣盎然的小臉。

他絲毫未察覺到,唇畔的笑意忽然變得溫柔了起來。半晌後,才突然想起一件事——

“施離,你剛剛為什麼說我也是個笨蛋?”

第8章(1)

到底要不要告訴姥姥呢?

打從茶樓回來後,柳搖金時不時徘徊在大廳門邊視窗,偷偷摸摸地望著在廳裡和客人口沫橫飛的姥姥。

只是當她下定心來,仔細瞧著正在應付龜毛難纏客人的姥姥時,她突然發現姥姥嘴上的胭脂好像畫得太紅了,厚厚敷著的粉怎麼也掩飾不住眼角深深的魚尾紋,還有額上那層層像是可夾死蚊子的皺紋。

她赫然驚覺到——姥姥真的老了。

儘管嘴上依舊舌粲蓮花,滔滔不絕,可是她老人家說了一長串話後,就得換口氣,頻頻喝茶潤喉。

而且她坐著的時候,軀著的背看起來更加地駝了。

柳搖金望著廳裡那強打著精神、強顏歡笑的姥姥,鼻頭一酸,喉頭莫名地縮緊了。

“姥姥……”她緊緊捂住了嘴巴,強忍住奪眶淚意。

怎麼會這樣?究竟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姥姥……姥姥竟然變得這麼蒼老了呢?

印象中姥姥永遠是嗓門兒奇大,說起話來中氣充沛,嗲勁十足,好像永遠有說不完的話,用不完的精力。

可是眼前的姥姥以寬袖掩口,竟然偷偷打了哈欠?

柳搖金震驚地看著眼前這一幕——

姥姥,我要去南海拜師學藝,三五年恐怕也回不來。

這樣的話堵在喉頭,她怎麼也說不出口。

坐在房裡對著打包到一半的包袱發呆老半天,柳搖金懷裡抱著件厚厚冬衣,卻怎麼就是沒法決定到底要不要放進去。

放進去,就表示她一定會在南海停留至少一年以上,這才需要換上冬衣。

一年三百六十五日,那就代表至少三百六十五日是見不著姥姥的面。

姥姥要是病了怎麼辦?還是做媒時一不小心出了岔子,給人家欺上門來,又該怎麼辦?

“我在瞎操心個什麼呀?”她喃喃自語,自我安慰。“姥姥做媒都作成精了,從來只有她挖坑給人跳的份,哪有人欺負得了她呢?”

對對對,她對姥姥通天徹地的能耐還不清楚嗎?

“就是說嘛,我們家姥姥可是一張嘴打遍天下無敵口的呢!”她鬆了一口氣,寬慰的笑了。“除非是遇上像蘇瑤光那種精明幹練、奸詐狡猾的笑面虎,要不然的話,姥姥不可能會吃上什麼虧——”

她一頓,心兒突然酸酸的,喉頭澀澀的,眼眶熱了起來。

她如果去了南海三年五載都沒回來,他……還會記得她嗎?

她突然氣氛地一拍大腿,生氣自己的氣來。

“柳搖金,你這個大笨蛋!究竟還想被他耍上幾百次,你才甘願死心地認清楚他天殺的可惡的真面目啊?”

不過就清靜了幾天,她就忘了被當做傻子惡整的天大恥辱嗎?

她忿忿地把冬衣丟進包袱裡,咬牙切齒道:“哼!等姑奶奶我學回一身驚天動地的好武功之後,第一要剷除的就是你這個梅龍鎮頭號大敗類!”

“小姐!小姐!不得了了,不得了了,天大喜事啊!”小金乒乒乓乓地撞了進來,滿臉欣喜若狂。“咱們柳家要發了,要發了呀!”

柳搖金一驚,趕緊抓過繡被蓋住包袱,連忙轉移丫鬟的注意力。“發什麼發?難不成是姥姥今兒個又大大敲了哪個曠男怨女傻瓜呆的竹槓嗎?”

“不是的,”小金滿面春風,興奮難掩。“是皇上……皇上頒下聖旨來了!”

她張大了嘴,傻了。

皇上?至高無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