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韜的父母都住在燕南市,離燕韜家大約開車二十分鐘。燕韜的爸爸媽媽都是燕南大學的退休教授。爸爸講物理,媽媽講數學。用燕韜的話說“我媽也夠搞的了,一個女人真有腦子去學數學去。”而燕韜的媽媽經常說:“我和你爸都是學理科的,怎麼就生了你這麼個學文的孩子呢?生你的時候難產,那個大夫用的方法不對把你腦子擠壞了,一定是這麼回事。”只不過每次說,都會換回聽者的捧腹大笑。
可能是知識分子的原因,燕韜的爸爸和媽媽絕對的“支援”國家的晚婚晚育政策,三十歲結婚,三十五歲才有燕韜。燕韜媽也經常自責,她覺得燕韜的難產跟她生孩子晚有很大關係。燕韜總是勸她媽別想的太多了,而燕韜媽總是輕輕的搖搖頭,紅著眼圈不再多說話。
燕韜和雨沐結婚以後,老倆口打算的可好了:“明兒後年的就有了重外孫了,雨沐家也不在燕南,那我們倆就看著,真好,天倫之樂。”可是這幾年下來,就是不見燕韜這邊有什麼起色。老倆口也不便多問。慢慢的,燕韜爸就沉迷於花花草草,上山挖泥,下河釣魚;燕韜媽參加了“夕陽紅”腰鼓隊、劍術隊、花樣健身操隊,每天也忙忙碌碌的過的充實。燕韜常說“媽,您這是十八般武藝樣樣均沾啊。”引得燕韜媽一個大大的白眼。燕韜和雨沐每個週六上午九點準時進家門,雨沐陪著老岳父下棋、逛花鳥市;燕韜陪著老媽摘菜、逛市場,日子過得到是平靜而幸福。 。。
(十七)
靜琳爸慢慢地,慢慢地手伏著餐桌坐到了椅子上。靜琳爸的眼神是空洞的,彷彿一下子讓人抽乾了精氣。
“老宋,老宋,老宋!”白梅緊張的搖晃著靜琳爸。
“唉!”也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靜琳爸從嘴裡慢慢的吐出一口氣,抬頭看看白梅。“小梅啊,我到裡屋躺一下,你自己收拾一下吧。”
“我扶你進去。”白梅的眼睛裡充滿了關愛,看的出來,她是真的緊張靜琳爸。
“不用了,你忙吧。”靜琳爸扒開白梅放在他胳膊上的手,一步一步,就像電影的慢動作一樣走進臥室,輕輕的關上門,“咔”的一聲鎖上。餐廳裡的白梅張了張嘴,擔憂的看著被關上的房門,在簡單思考以一下之後,轉身進廚房收拾碗筷去了。
靜琳爸和衣躺在床上,微閉了雙眼,兩行濁淚順著面頰流下。
時光回到了三十五年前那個明媚的下午。當海軍的靜琳爸揹著行李回家省親。“救命啊,救命啊。”靜琳爸路過一個水塘邊時,隱約的聽到了有人呼救的聲音。靜琳爸扔下行李,飛快的向水塘跑去。只見在水塘中間,有一個人時沉時浮,看樣子是喝了不少水了。靜琳爸顧不上多想,立刻跳下水,把人救了上來。後來的事情很俗套,英雄救美,美人以身相許,那個被救的人就是靜琳的媽。靜琳媽是農村戶口,初中畢業,跟靜琳爸結婚那陣也沒有固定工作,在家幫著家裡種地。但就是有一樣,靜琳媽是十里八村有名的“美人”,高挑,白膚,瓜子臉,大眼睛,高鼻樑,櫻桃小嘴,笑起來,更是花枝亂顫,豔剎旁人。靜琳媽又幹得一手好活計,地裡的,手上的,她繡的花好像就要迎風飛起來,她繡的鳥好像就要燕展翅高飛。所以當時靜琳爸和靜琳媽結婚裡,大家都說靜琳爸是祖上積德,娶到了這麼賢惠美麗的老婆。婚後,靜琳媽對靜琳爸也是體貼入微,照顧周到,靜琳爸的心每天都像盛開的向陽花一樣,直到有一天,靜琳爸提前下班回家,聽到了靜琳媽的話,那朵種在心間的向陽花就像被潑了濃硫酸一樣枯萎、消失了。
那是靜琳爸轉業後安排到公安局擔任刑警後的一天。當時靜琳爸已經把靜琳媽想辦法辦到了燕南市,也有了靜琳姐姐靜麗和靜琳。那一天,靜琳爸結束了一個案子後提前回家,開門的時候,靜琳媽正在裡屋打電話,並沒注意到他回家了。靜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