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徑直退到窗戶旁,保持了一個充分安全的距離,她把手背到身後,在衣服上蹭著手上的汗,警惕地看著他,怕他會再過來。
陸崢唇角揚起些不明顯的弧度,他走到床前,摁下牆上的開關,暖黃的燈光在昏暗的房間充斥開。
屋裡還是亮堂點好,不然昏昏沉沉的環境裡,她的腦子也跟著犯昏,譚溪月神經裡緊繃的那根弦剛剛鬆下來,瞳孔又起了輕微的晃動。
陸崢不緊不慢地脫掉短褲,燈光明亮,她即使有輕微的近視,也不耽誤她將什麼都看得清清楚楚,譚溪月硬逼著自己沒有轉身,也沒有閉眼,她環肩倚到牆上,以欣賞的姿態注視著他,她就不信,他還能將內褲脫下來。
陸崢將脫下來的短褲扔到一邊,掃她一眼,然後扯過袋子裡的西褲和西裝外套,一一穿好,他的手慢慢繫著西裝外套的扣子,掀眸漫不經心地看她。
譚溪月暗自鬆口氣的同時點點頭,如實評價,“比我想得還要好。”
是真的很好,他肩寬窄腰,身材挺拔,是最標準的衣服架子,黑色的西裝穿在他身上,桀驁冷沉的眉眼裡添了些疏朗清闊。
譚溪月突然想起樊曉曉那句話,男人光長著一張小白臉沒用,骨子裡還是得有些野性,那樣過起日子來,才更有意思。
她的眼睛在看他,注意力卻沒在他身上,陸崢邁步慢悠悠地走向她,譚溪月回過神,下意識地往後面退,但她身後就是牆,她已經無路可退,她只能看著他一步步靠近她。
他快走到時,腳步一頓,又突然轉了方向,大步朝門口走去,猛地將門拉開,馮遠和黃毛耳朵還沒貼到門上,直接跌進了屋裡,又被陸崢冷著臉給踹出去。
他的腿又長又直,踹起人來,有一種殺伐決斷的狠絕。
馮遠鬼哭狼嚎,“哥,哥,我們錯了,我們剛上來,什麼都沒聽到。”
黃毛名叫易然,今年剛滿十八,山上的猴兒都沒他精,他緊緊拽著馮遠,躲在他身後,急著喊,“哥,您不是定的兩點出發去您家佈置新房,現在都兩點過半了,您和嫂子要是還忙著,我們就先走,不然待會兒楊師傅送傢俱過去,家裡沒人。”
陸崢將鑰匙扔過去,讓他們趕緊滾。
易然從馮遠肩上探出頭來,盯著陸崢,眼睛發亮,“哥,這西裝是嫂子給您買的吧,嫂子眼光真好,您這西裝一穿上,明天得是天底下最帥氣的新郎官。”
陸崢腳又抬起,易然趕緊跑,“嫂子,哥,我們這就麻溜滾了,你們繼續。”
馮遠見機也趕緊往樓下跑,他摸著自己被踹疼的屁股,拿鑰匙砸向易然的背,你個狗腿子,明明是你出的餿主意要上來,打全讓我捱了,現在又跑得比猴還快,鑰匙正中易然的肩膀,易然鬼叫一聲,轉身和馮遠打成一團,樓下簡直比雞飛狗跳還鬧騰。
陸崢眉頭擰成川字,回身看她,她不是一個會喜歡鬧騰的人。
譚溪月倒覺得他和這幾個半大的孩子在一塊兒,身上才有了些不多見的人氣兒,她知道他們沒有惡意,而且她得感謝他們,要不她都不知道今天要怎麼收場。
她拿起茶几上的包,對他道,“我也該走了,回去還有好多事情要做。”
她低垂著眼,陸崢看不到她的表情,不知道她是不是不高興了,他走到她面前。
譚溪月迎上他詢問的目光,很奇怪,她能懂他眼神裡的意思,她回道,“我沒生氣,就一幫小孩兒嘛,正是愛鬧騰的時候。”
她還說人家是小孩兒,她這性子,表面上裝得再成熟,實際上也沒多大,愛在別人看不到的地方偷偷抹眼淚,愛臉紅,他今天發現,她還愛說謊騙人。
也才二十二,比他小三歲還多,陸崢捏捏她的耳垂,也是小孩兒一個,愛騙人就愛騙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