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是真在外面出了什麼事?情,能解決掉的,他肯定會選擇瞞著她。
今天下班,她去汽修廠轉了一圈,馮遠被他留下來照看廠子,他很會用人,易然機靈,適合在外面跑,馮遠穩重,他不在也把廠子裡照看得井然有序,譚溪月在那兒?待了一會兒?,馮遠看起來也沒什麼不對的地方,眼裡笑容燦爛,幹活兒?也幹得起勁兒?。
她只?能在心裡安慰自己,就算是出了什麼事?情,也應該不是什麼大事?兒?,所以她也沒有必要胡思亂想瞎擔心。
但是再能自我?安慰,晚上電話響起,她摳著被角猶豫片刻,拿起話筒,聽?到那邊的呼吸又變成了她熟悉的那種頻率,她的情緒忽然就有些控制不住,她雖然愛哭,但像這樣?失控的時候很少,不過那種陡然起來的情緒很快被她壓下去。
像往常一樣?,兩人靜默幾秒,她說一句“我?要睡了”,他在那邊輕叩兩下,她就要掛電話,但是話筒剛從耳邊拿開?,她又把話筒重新放回耳朵上,直截了當地問,“昨晚電話裡的不是你對不對?”
電話那頭的人自然沒有辦法?回應她,但她現在可以確定她的直覺沒有錯,她輕聲問,“你現在已經沒事?兒?了,對嗎?你現在人要是沒事?的話,你就敲一下。”
她壓著漸漸失了序的呼吸,聲音更輕,“陸崢,你別騙我?,我?不想你騙我?。”
話說到最後,尾音已經有些不自覺的顫。
話筒裡立刻傳來一下敲桌子的聲音,不虛弱,很有力。
譚溪月伸手抹掉無聲掉落的淚,“那就好,你人沒事?兒?就好。”
她默了默,又道,“嫂子那邊這段時間單子很多?,忙不開?,我?要住回家裡去,晚上可以幫著她一塊兒?弄,後面你不用打電話了,我?這邊一切都好,你不用擔心,你好好辦你的事?情,不要著急,等什麼時候事?情辦好了就回來。”
電話那頭也默了幾秒,然後輕叩了三聲,像是在說知?道了。
譚溪月低聲道,“我?掛了。”
那邊輕叩兩聲。
譚溪月說是要掛電話,卻遲遲沒有動,她緊攥著話筒,靜了半晌,聲音低到幾不可聞,“我?等你回來。”
不等那邊再有什麼回應,譚溪月這次利落地結束通話了電話。
結束通話電話後,她保持著一動不動的姿勢靠在床頭怔了好久,又轉身趴回枕頭裡,將眼角的潮溼蹭到枕巾上,她知?道她在生他的氣,她也知?道她不該生他的氣,他已經把所有的事?情都儘可能地安排到最好,可她就是生他的氣,她又不想讓他知?道她在生氣。
她悶了半天,轉頭摸到枕頭旁的毛絨小狗,按著它的耳朵使?勁蹂躪了幾下,等他平平安安地回來她再好好跟他算賬,雖然就算知?道了他在外面出了什麼事?情,她除了擔心可能什麼忙也都幫不上,可她還是不想做被矇在鼓裡的那一個,他打個電話回來還費盡心思地想騙她,那還不如不打電話。
譚溪月說是回孃家住,但也只?住了一晚就回來了,她不想他哪一天回來了,迎接他的是冷颼颼的冰窖,她想他到家的時候,家裡是暖暖和和的。
沒過幾天,她收到了他寄到廠子的加急信件,在信裡他解釋他出了一個小車禍,因為腦震盪住了兩天院,醫院裡不能打電話,又不想她擔心,所以就讓易然到外面給她打的電話,沒想到她一下子就聽?出了不對,是他的錯,不該騙她。
信裡還附上了他的住院報告和一張照片,照片裡的他,除了有些瘦了,身上看不到其他受傷的地方。
譚溪月在照片上重重地寫下了兩個字【騙子】,然後把照片夾到了筆記本里,轉天週六一大早,她去到山上的廟裡,求了個平安符,等他回來得給他夾到錢包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