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越撿起地上的報紙，上面的內容是她不完美的過去。她的面板被雨淋得發冷，變成了悽然的青白色，小腿止不住地發抖，像一隻狼狽到飛不起來的雀鳥。

直到耳邊由遠及近傳來短促的剎車聲，然後地面飛起一串雪白的水花。

她閉上眼，知道她等的那個人已經來了。

…

程遇老遠就看到杳無音信好幾天的人了，她就站在那兒，靠在他家的大門邊，渾身溼透，瑟瑟發抖，猶如一個紙片人。先前的不悅在那一刻消散得乾乾淨淨，他生氣也只是因為擔心她，現在看到她平安，他就什麼都無所謂了。

程遇三兩步走上前抱住孟越，她的身體冷得像一塊冰，又好像比以前更清瘦了。獨自承受所有尖銳的流言蜚語，他不敢想象他不在的這些天，她是怎麼過來的。

“回來啦。”他說。

他把她抱得那樣緊，熟悉的體溫熨燙著她的靈魂，她忍不住顫抖，忍不住哽咽，淚水和著雨水浸溼了他的肩膀。他的聲音，他的懷抱，是這世上最好的藥膏，撫慰她千瘡百孔的心。

程遇一下一下輕輕順著她的頭，她趴在他肩頭慟哭，卻硬是沒發出一丁點聲音。他就著這個姿勢把她攔腰抱了起來，快速開了門帶她進屋。

“先去洗個澡好不好？”

孟越搖頭，縮在他懷裡啜泣。

“乖，不然會感冒。”程遇誘哄。

她還是搖頭，一刻也不想離開他。

“還是……想讓我幫你洗？嗯？”

這下不搖頭也不點頭了，只是一抽一抽地打著哭嗝。

程遇無奈嘆氣，這個小東西一會兒氣得他半死，一會兒又哭得可憐兮兮像個沒斷奶的小娃娃，簡直比養閨女還磨人。他沒辦法，只好一手託著她一手去找乾淨衣服。

隨手從衣櫃裡扯了件自己的白襯衫，他抱著她往浴室走。浴缸裡放好熱水，程遇讓她坐在流理臺上，脫了她的鞋子扔到一邊，然後又觀察了一陣她的裙子。無袖的連衣裙，拉鍊在後背。他伸手到她後背，自後頸摸到那枚水滴狀的拉鍊頭，剛往下拉了一半就迫不得己頓住。

孟越握住他的手腕，直直地看著他，眼裡湧動著莫名的情緒。

程遇跟她對視了一會兒，浴室裡靜得只能聽到滴答的水聲。

他放下手，收回來撫了撫她的臉，“自己洗，我去給你下面？”說完就要轉身，可手腕還是被抓著，走也走不了。

再看過來時孟越已經低下了頭，聲音細弱蚊吶：“程遇……”喊了一聲後又沒有下文了。

“嗯？怎麼了？”他耐心地等著。

“你想要我嗎？”語畢抬頭，沒有錯過他眼裡一閃而逝的錯愕。

她像好不容易鼓足了勇氣下定了決心，緊緊地盯著他，一手撥開自己的長髮，撥向一側，再往後把拉鍊全部拉下。從程遇的視角能清楚地看到黑色裙子下那一大片光滑白膩的肌膚。

脖頸，肩膀，鎖骨，胸｜脯……

他感覺自己的太陽穴突突地跳個不停。

孟越微微仰頭看著他，眼神清澈無害，兩臂伸到他面前，說：“抱我。”

第37章　Chapter37

孟越說：“抱我。”

程遇彎下腰摟住她，懷裡那副形銷骨立的身軀讓他心疼。

孟越順勢掛在他身上，雙手攀著他的脖子，極盡纏綿地舔｜吻他耳後的面板。兩人的呼吸漸漸紊亂，就在她要吻上他的唇角時，程遇一把按住她，挑起她的下巴，望進她迷濛不清的眼眸。

“聽話，先洗澡，洗完了你要做什麼都行。”

回應他的是掩飾不住的落寞表情，像某種無辜的小動物。

最後還是他忍不住敗下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