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你們進去,我和龐貴給你們盯著。”
素妍道:“多謝了。”
石頭一路快奔,到了最裡一間。喚聲“五老爺”那眼淚便嘩啦啦地流了下來。
江書麒衣衫襤褸,骨瘦如柴,雙眼下陷,鬍鬚亦長了三四寸長,應聲“石頭”。原本空洞的雙眼便有了些神采。
一邊的枯草堆裡,五太太聞氏正抱著次子睡覺,長子獨自在一邊躺著,睡意正鼾。
石頭抹著淚,“五老爺,你別激動,你聽奴才慢慢給你說。從一開始,你和奴才都誤會老候爺、老太太和老爺、太太了,尤其是郡主,奴才真沒想到,關鍵時候,她是真對五老爺好啊。”
“我誤會他們……”
石頭看了眼睡著的五太太,簡明扼要的道:“還記得在江南時,皇城鏢局、商賈幫我們轉來的吃食、布料、衣服麼,原來全是江家送來的。每回五太太都避開我,連江家寫的信也不讓五老爺你瞧……”
“什麼?”江書麒不信。
石頭道:“是真的。奴才以前也不信,回到江家報信之後,才從幾位太太、奶奶那兒知道的,她們送的東西,一件一件全對得上,什麼樣的衣服,什麼樣的虎頭帽,什麼樣的鞋襪,都說對了呀,就連大太太那兒還有一本每次送禮的清單,五老爺不信可以去瞧。”
石頭是他信任的小廝。
江書麒回頭看著熟睡著的聞氏,握著拳頭:“這個毒婦!”抬眸時,便見不遠處站著三個人,提著食盒的素妍,提著衣服包袱的江書鴻,還有一個罩著斗篷的江舜誠,頓時間,千言萬語都無法言表,化成江書麒那變了嗓音沙啞而激動的“爹、大哥、妹妹……”一語出,人已經軟坐在欄杆內,早已經泣不成聲。
聞氏睡得正香,聽他哭泣,斥罵道:“大半夜的,你鬼哭狼嚎的做什麼?你不睡,我還要睡呢!整天哭哭啼啼還算個什麼男人?”
江書麒並未理睬,只是直勾勾地望著親人,淚流滿面。
他被聞氏騙了。
騙得他好苦,與家人離心,聽了聞其貴的話,貪了銀子換前程。
結果,卻害得自己鋃鐺入獄。
素妍提著食盒而近,揭開蓋子,將一道道的菜式從欄杆縫隙裡遞了進去,“五哥不必難過,總會有法子的。”
突然聽到個低低的女人聲音,聞氏睜開雙眼,見牢門外有幾個人影,定睛細瞧,“翁……爹!”幾乎是從喉嚨裡發出的聲音,小八亦醒了,四五歲的孩子好奇地瞪著眼睛,看看江舜誠,又落到那個如仙子般的少女身上,瞧著有些眼熟。
石頭藏不住話,道:“五爺不會有性命之憂。當年郡主從西北迴皇城,請辭先帝賜封的沐食邑,先帝又賞了郡主一面免死金牌!”
江書麒驚愕地看著素妍。
江書鴻冷聲道:“你只知一味地怪家裡人心狠,你可知道,當日爹和我們把你送往江南為官,是想保護你。你和幾個紈絝子弟鎮日混在一處,把靜王府送往庵堂靜修的妾侍搞大了肚子,結果如何?你走後不到三月,這事就暴露了,幾個紈絝子弟亦是死的死,發配的發配……”
江書麒垂著頭,只不說話。
小八到底是個孩子,見有吃的,飛快地爬了過來,不顧髒著雙手,一把手就抓在盤子裡,瞧得素妍一陣辛酸。
江舜誠接過江書鴻手裡的包袱,“這是你娘和你大嫂為你一家收拾的衣衫,不知道小八和小九長得多高,就取了兩身小七和奇峻的衣衫來。你和聞氏的衣衫是婆子、丫頭收拾的。”
江書麒流著淚,拿筷子吃著菜,心裡一片沉重。
聞氏放下懷裡的孩子,再也顧不得愧疚,擠到一邊,如小八一般的伸手抓食,瞧這模樣,竟似好久沒有吃過肉了,狼吞虎嚥。
小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