氏道:“聽說老王爺所有心思都用在衛州建河渠、造大路的事上。”
凌薇對著觀音像磕了頭,與辛氏折入偏廳,兩人像說好的,在小榻前坐下,榻上擺了張小案,案上有備好的茶點。“她定不會安好心。葉海月至今沒嫁,只怕打上阿琰的主意了。”
辛氏微微點頭,“你可得有個主意,如今王爺、王妃鶼鰈情深,可再也經不得旁人算計了。不說旁的,就說惡婦去歲鬧的那些事,哪有當婆母的領著小廝去搜新媳婦的屋子……”
“不是她親生的,她哪會有半分好心。巴不得看阿琰痛苦,他們小夫妻過不好日子才痛快。她是什麼性子,我還不知。這二十多年,我早看明白了,她就是見不得別人比她好。”
老王妃在凌薇的眼裡就是一個變態,是一個惡婦。長得比老王妃美貌、年輕,她要算計;別人嫁得比她好,也要算計;就是看到旁人比她和老王爺恩愛,她更會算計……
辛氏輕聲道:“你雖什麼也沒說,瞧青嬤嬤的意思,已然猜到些什麼。”
猜到才好呢,早晚有一天,她要當著老王爺的面把真相說出來。
葉飄飄當年是如何害她的,她全都會說出來。
辛氏欠了欠身,笑道:“恭喜妹妹如今做祖母了,雖沒瞧著孩子,光聽著聲音也是極好的。王爺樂得滿院子的喊‘我有兒子了’。”
曾經,老王爺在回王府後,抱過宇文琰,也說過類似的話。
葉飄飄需要兒子,那時候先帝在世,正逼著老王爺娶側妃、納姬妾,說堂堂親王沒兒子承襲爵位不成。
凌薇立時問道:“我給孩子做的衣衫可合適,生怕搹了孩子的肌膚特意把布頭、線頭都留在外面的。我記得那時候在德州家裡,嫂嫂也是這樣給侄兒們做衣衫的……”
辛氏伸手,安慰似地道:“你別多想了,看來早年你給王爺做的衣衫,如今都派上用場了。每過一年就尋幾件出來洗洗曬曬,正好給了你孫子穿。”
兒子!孫子!
直到現在,恐怕宇文琰都不知道他的生母其實另有其人。
她早前容貌盡毀。羞於見他,生怕嚇著了宇文琰。
二十多年前。她與他親近的幾次記憶猶新,在他五歲那年從王府的狗洞裡爬進去看他,還沒走近,宇文琰就嚇得尖叫起來,自那以後,她又試地幾回,可宇文琰一見到她的影子就嚇得大叫。她只能遠遠地看著。
他成親!
她躲在王府的僻靜處,扮成婆子看他騎在高頭大馬上,迎接新娘,步入花堂。
她甚至想瞧一瞧宇文琰的妻子。整個皇城百姓都說,那是天下最好的女子。
她為宇文琰娶上這樣的女子歡喜著。
在左肩王府轉了很多天,終於有機會遠遠地看素妍一眼,可她只能遠遠地看著,因為素妍的身邊有眾多的護衛。驚動了護衛,她只能藏起來。
真正看到素妍的時候,是她被青嬤嬤抓住,帶到素妍的偏廳裡。
她不見禮,即便那是高高在上的王妃。想到宇文琰的身世,她木訥地站著。
辛氏道:“聽說王爺對你做的斗篷喜歡得緊,近來出門都帶上呢,還穿了你做的靴子。聽說王爺一直期望有母親做的衣裳……”
凌薇如千萬根細針紮在心頭,疼得她難以呼吸。
她的一生,已經被葉老王妃毀得乾乾淨淨,休想再毀掉她兒子的人生,誰也不成!
淚,悄然無聲地滑落。
“姐姐,你說過,我們都是苦命人,你會幫著我的,對不對?”
辛氏輕聲道:“二十年前,我們結拜為姐妹的那天,我們就約好了,你的兒子就是我的兒子,我陪你一起守護他長大。”
“姐姐,謝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