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閒作為鎮國公的繼承人,卻親手滅了祖宗世代守護的大梁,即便北齊感覺大為暢快,也對他抱以了輕視的態度。
受了皇帝的委屈造反可以理解,卑躬屈膝跑來長安投降,可就有些丟人了。
趙閒緩步走在其上,表情淡然,面對街道旁邊之人的指指點點,好似不以為意。所攜兵馬全部留在了長安十里之外,沒有帶任何侍衛。不是他膽子大,而是因為北齊真對他動手,即便帶了侍衛。又能有什麼用了?
身上鎧甲隨著走動‘咵咵’作響,更映襯長安城靜的可怕,街邊密密麻麻的人群鴉雀無聲,整個城池好似只有他一個活人,晨曦散在身上,影子拖出老遠。
漸漸的,他步伐越來越快,目光注視的皇城已經到了眼前,街道左右的人,由平民百姓換為了身著官袍的仕人。交頭接耳品頭論足。而曾經談趙閒色變的石元大將軍。也在那神色複雜的看著。
看來我不是很受歡迎啊!趙閒搖頭苦笑,再無停留,徑直走到宮門之前,對著引接的太監。郎聲道:“微臣趙閒。求見陛下。”
“趙將軍請!”太監抖了抖手上的拂塵。便領著趙閒竟如朱漆的宮牆。
方才踏入甕城一步,四周牆頭便出現數位身著彩服的宮女,手提花籃。片片花瓣自城頭飄落而下,便如一場燦滿的花雨。
微風輕拂,花瓣飄落在護肩獸吞之上,趙閒頓住腳步看向漫天花雨,用粗糙的大手接住幾片花瓣,喃喃道:“這歡迎的儀式,倒也特別。”
前面的太監不敢怠慢,畢恭畢敬的道:“這些都是陛下親口吩咐的,將軍是北齊的大功臣,歡迎若不隆重,怎麼對得起您。”
趙閒輕輕搖頭,不再言語,徑直往前行去。一落花瓣從未間斷,沿著筆直的紅毯走過宮城,漸漸來的了金殿的前方。
宮殿之中,身著帝袍尊貴萬分的北齊女帝,靜靜坐與龍案後,表情不苟言笑。她美麗而精緻的眸子看著遠處行來的高大男人,不知為何,閃爍著莫名的笑意和激動,甚至夾雜著一點點緊張。
除此之外,金殿左側還立著一位身著白袍的老婦人,目光低垂態度謙卑,只有在看向殿外時,才閃出幾絲狠毒,
該到了,終於到了。
時至初秋,清晨已經可以感到幾絲清冷,面前巍峨的宮殿,洞開的巨門更是讓人感覺不到一絲溫度。
趙閒深深吸了口氣,朗聲道:“微臣趙閒,求見聖駕。”
“趙閒求見!”尖細的嗓子迴盪在金殿內外,太監靜靜躬身等待,過了片刻,殿中才傳出聲音:“宣!”
趙閒早已將佩劍交給了宮中的侍衛,眼觀鼻、鼻觀心,進入金殿的大門。
殿中光線不比外面的昏暗,光滑的地步可映出自己的倒影,趙閒沒有冒昧抬頭,緩步走到臺階前方半跪在地上,輕聲道:“臣趙閒,參軍陛下。”
話音一出,上方卻沒有回應,趙閒緊緊垂首,心中並無焦急。
蘇荷目光左右遊蕩,見陛下囁嚅香唇,猶豫半晌也沒有開口,強忍住笑意的俏臉,已經有些保持不住莊嚴的表情,
半晌後,皇坐上方才傳來幾聲清脆的女子聲音:“趙愛卿,抬起頭看著朕!”
趙閒聞聲渾身微微一震,繼而抬頭看去。只見龍案后皇袍錦冠之人竟是一位絕美女子,柳眉秀眸,鼻樑挺翹。俏臉雖然蒙著一層絲紗,風韻依舊無法掩蓋。
“星,星……”趙閒看清北齊的皇帝是誰,不禁瞠目結舌,繼而眼中悔意盡現,語無倫次的道:“你竟然是……我糊塗啊……”
星雅臉上露出一抹淡淡的微笑,往日的單純與淡雅深藏心底,尊貴的氣勢環繞周身,睿智的眼睛更是讓人不敢輕易冒犯,唯一不變的只有那雙動人的眼睛。
她現在已經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