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不告訴局長自己在哪兒,也不為自己擅自離崗覺得內疚;聽她的口氣,這樣做像是很坦然,似乎並不把局長放在眼裡。
“官職未到,架子先抬起來了!”律師嘆了一口氣。機關裡這種人,他見的多了。這種人憑著自己的權力,敢於編織自己的人脈和關係網;雖然官職不大;卻是出門有車,吃飯有酒;過節有人送禮,辦事有人送錢;活得比那些真正的局長還滋潤。然而,這些一旦膨脹到一定程度,越過了共產黨紀律的紅錢,等待他們的就是牢獄之災了。
“局長,打擾了。我去外面等她。”律師禮貌地點點頭,就要退出去。
“不客氣,”局長站立起來,“我讓辦公室開啟她的門,你去那兒等吧。省得來了再找不到你。”
處長辦公室被開啟了。律師未曾進屋,就聞到一陣撲鼻的花香。啊!屋子裡好大一堆花呀!這些不是普通的盆花,而是一株株養在半截花缸裡的花樹。樹上,綻開了牡丹、玫瑰、月季鮮豔的花朵,中間,有一叢大盆杜鵑,同時顯出了粉、紅、白、黃幾種不同的花色,簡直是花中一絕。
“這一盆花是園林處的技術人員嫁接的新品種,是薊原的花王!”辦公室主任告訴他。
“這花,很昂貴啊!”律師驚歎了一聲。
“她!”辦公室揚起聲調說了一聲“她”,這聲調不知道是讚揚還是貶低,“她弄的花都是園林處主動送來的。她才不花錢呢!”
“呃,能量很大。是吧?”律師自言自語道。
“嗯。”辦公室主任點點頭,從掩在花叢中的一個箱子裡抽出一瓶礦泉水遞給他。匆匆走了出去。
“這真是‘禪房花木深’啊!”律師處於花叢裡,發了一句感慨。
“喂,律師同志,處長回來了!”這時,門外一聲喊,局長領著處長站到了門外。
“大律師,讓你久等了。不好意思!”處長看見他,笑盈盈地走進了屋,她生了一張白皙的臉,一雙眼睛很精神,腦後那一抹瀑布的似長髮燙了波浪卷,身材高挑,動作敏捷,走起路來腰肢扭扭擺擺,顯出些得意。走到律師面前,她伸出軟綿綿的手與他碰了碰,然後疾步走向自己的辦公桌,危襟正坐在那尊寬大的、運轉自如的老闆椅上。
“處長同志,關於‘北方重化’在臥地溝建廠土地的事兒,呂市長讓我找你辦理。”律師開門見山,說明了來意。
“呵呵,是他們那個君子協定吧?”
“處長知道這件事?”
“當然知道。呂市長向我提及多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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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處長你看……怎麼辦手續呢?”
“手續?哈哈……不急不急。”
“可是,我們進口的裝置馬上就要到了,安裝之前,總得有個地方存放吧!”
“你們庾總,著急了?”
“是啊!”
“律師同志,你注意看新聞聯播沒有?對於農耕地,國家可是劃了紅線了。看,這是檔案、法規……”處長一邊說著,一邊拿起手裡的一本書揚了揚。
律師離得遠,看不清她手裡的書到底是一本檔案彙編?還是一本黃|色小說?他的腦海裡閃過了這個疑點,立刻反駁說:“中央政府控制的,是農用耕地。可是,這臥地溝,是‘棚改’後騰置出來的。這屬於集約用地,中央政府是提倡的。況且,呂市長和庾總,還有個‘君子協定’在先呢!”
“哈哈哈……那個君子協定,不過是官員之間的個人約定。中央政府的檔案一發,這約定就得另說了。”
“處長的意思,是要毀約嗎?”
“我不敢。”處長急忙收斂了自己的傲氣,“可是,對於土地法規,人人都得遵守。對不對?”
“照處長這麼說,這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