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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部分

“那就是說,”方應看倒沒有不耐煩,也不讓對方懷疑自己,“我說不讓他們殺你,就決不讓他們殺你——你放心吧!”

然後又轉向雷怖,用一種勸之慰之的態度,補充道:“你也一樣。”

這倒使雷怖呆住了:“我……?我也一樣?”

“對。我答應過你們,”方應看清清楚楚他說,“不讓他們殺你們.你也沒有例外——誰要殺你們,就形同與我為敵——”

說到這裡,他笑了笑,“儘管這裡有許多人跟你們兩人是仇深似海,不共戴天,但跟我……還不止誓不兩立,非與我結仇不可吧?與‘有橋集團’結為死敵,可不是好玩的事情。”

聽到這裡,一向冷酷、殘狠的雷怖和天下第七,一個幾乎流了淚,一個已經熱淚盈眶。

因為感動。

——方應看竟倍守信約。

他竟在此際此時甘冒大不韙,出手相救他們!

一時之間,兩人也不知說些什麼感激的話是好。

不過,其實也不必說了。

因為已說不出來了。

白光一閃。

快而優美。

一閃而滅。

大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誰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連雷怖也不知道。

但有一個人一定知道。

他就是在方應看身旁垂於恭立的任怨。

他知道,不是因為他眼力夠快利,而是因為他很瞭解他已侍候多年的主子“小侯爺”。

此外,他手裡還拿著一柄利刃。

——那本來是“魔刃”狄米的看家把式,現在已落在他手上。

剛才那“白光一閃”的剎那,是方拾舟出手,把他手上的利刃攫去,發了一招,再收回來塞回自己手心裡。

不夠眼尖的人,簡直以為什麼事都沒發生過。

就算是眼力夠的人,也是以為“白光一閃而逝”而已。

白光是閃了一閃。

可是,好像什麼都沒改變,是不是?

好像是這樣的。

但事實上不是。

當然不是。

這白光一閃一滅之間,至少改變了一件事:一個人的生和死。

誰的?

雷怖忽然有一種感覺:

不樣的感覺。

他忽爾聽到一種聲音:

濡濡滑滑的聲響。

——那是什麼響聲?就像是什麼一大堆溼溼滑滑的東西,正要漏溜出來似的,卻不自響自何處,可是彷彿很近,宜在身上!

雷怖還是不清楚。

直至他忽然又生起另一種感受:

嘔吐的感覺。

而且還很強烈!

然後,他發現很多人(簡直是人人)都在看著他:

神色怖然!

——都是畏怖已極的震駭!

為什麼?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這使得他不禁低首望向自己的身子:

這時他就看到一條線。

胸際有一條白線,白線過處,衣衫有一條直界掀翻了開來。

他定睛再看時,卻“嗤”的一聲,白線噴出了一蓬紅霧:

一大蓬!

那是血。

他的眼界已給染紅。

然後在他濺血的眼角里映出了一個體目的情境:

他的內臟也嘩嘩然的往外倒流,連心、脾、肝、胃、肺、腎、筋、肉、肥油、脂肪、肌筋一齊往地上倘落,可以清楚看到哪一塊是慘白的,哪一塊是油黃的,哪裡還正冒著鮮豔的血……

這時他才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