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遠那邊有點後悔,自己跟衛未一的話說的太多了,陳莫恐怕早就聽出來他跟衛未一其實沒有一毛錢曖昧關係,他有點怕陳莫顧慮太多再不來找他,可是手卻自然地落在陳莫的腰上不捨得拿開。衛未一看著他們倆,陳莫被摟著的腰要比自己的粗得多,相貌也是爛大街的普通程度,站在柏遠那個妖孽男人身邊其實根本不相配,可是柏遠小心翼翼摟著他的那個樣子一樣像是摟著個寶貝。
“那什麼我走了。”衛未一看著這一對狗男男,想想還是脫身為好,免得惹一身麻煩。剛一轉身,柏遠叫住了他。
“未一,你小子看人的能力很強,直覺準,內心情感夠豐富,有同情心,有天生的構圖能力,對光影又非常敏感,最重要的是你有個性有爆發力——我的意思是你應該把主方向放在人像攝影、時尚攝影上。別像我一樣,總以為攝影就應該滿世界跑,總覺得自己有點自卑,沒錢,沒地位,沒能力給愛人什麼世上最好的東西,再加上自己心又野,就想把這世界上常人到不了的最危險最美麗的地方,都拿來給他看。呵呵,年紀小的時候多半想不到這世上最美的風景本來就在自己身邊,結果你跑來跑去就會把這世上最美得地方給丟了,等到你有了掌控生活的能力,回頭卻發現,身後一片乾淨,什麼都沒有了。所以你要是有了那麼一個愛人,愛的很深,那就乾脆死皮賴臉纏著他,死都別離開他,別去想做個什麼理智的狗 屁人,以為自己成長了,回家還在被窩裡偷著掉眼淚呢,人前就裝得像個大人物似的說什麼‘放手給你幸福’,那都是屁話,真有膽略有擔當那就護著他一輩子別離開。”
衛未一的小心肝被捅了一棍子,有點不敢看柏遠的眼睛,柏遠語氣平靜地轉了話題,“我有個想法,你想不想去我一個朋友的攝影公司裡實習一段時間?”
衛未一愣了一會,“攝影還有公司?”
柏遠沒笑,“當然。”
“那……以後我也可以開一個公司?就在季布公司的對面?”他茫茫然地問。
柏遠嗤笑一聲,“以你爹的財力,那當然。”隨後他就想到沒什麼衛未一不敢幹的,這句玩笑可開不得,回頭季布那裡又不能交差了。“不過你該不會現在就想那麼做吧?拿你爹的錢開一個公司,一個月以後關門大吉,把爛攤子丟給季布收拾。”
他眼看著衛未一的興兒頭迅速垮下去,悻悻地離開,這才鬆了一口氣。回頭看著陳莫,陳莫在哭,他低頭吻了陳莫的臉,這個不美,也不再年輕的愛人,他還是一樣的愛。“衛未一是我朋友的愛人,常過來跟我學攝影,也是我的朋友。我只有你一個愛人,以前是,以後也是。別的我沒什麼可說的,還記得少年時候相愛所以發誓,說了很多傻話,不過那些話我一天也沒忘,永遠也忘不了。既然發了誓就要應,記得從前我最混蛋的時候你沒離開我,現在你情況不好就該輪到我照顧你,一直到你完全康復,就算是為了從前那點情分,讓我心裡好受點,陳莫,別拒絕。等你好了,你該怎麼過還怎麼過,我不勉強你。”
陳莫再也忍不住嚎啕大哭,遲鈍地抬起手,拉住柏遠的手,那時候,車禍的那一瞬間他曾經覺得心臟疼得要命,他以為他要死了,來不及再見一次柏遠,不甘心。現在柏遠回來了,可他卻茫然不知該如何。他有話想說,口齒不清說不出來,他想擁抱柏遠,可是胳膊腿都不好使,他想是不是老天懲罰他,今天他剩下的才只有眼淚而已。
衛未一離開柏遠那裡,心裡不痛快,有些東西壓在心裡悶得難過,不吐不快,又無處可以發洩,季布太忙,還是不去打擾得好。衛未一心事太重,人也就無精打采,迷迷糊糊地去醫院幫柏遠取藥,在醫院門口看到一個哭得慘兮兮的女人,心裡嘀咕著這人怎麼看起來那麼像尼瑪。
繞過去一看果然就是尼瑪,嚇得衛未一差點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