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公司裡用於存放屍體的是注滿福爾馬林裡的金屬箱子,我想楊忠大概就是淹死於這些箱子裡。他死於國慶節前夜,而石磊則自稱於三天之後的中秋節見鬼,這兩件事是否有關聯呢?
兩件事情之間是否有關聯,我暫時還不能作出判斷。不過能肯定的是,老大一定認為兩者有著莫大的關聯,要不然也不會讓流年把屍檢報告送過來。
“原來你也是博醫畢業的,那我可是你師兄哦!”不知道是否因為“臭味相投”,流年來了才一會兒,就已經跟素未謀面的石磊投契地侃起大山來。
也許因為他鄉遇故知的緣故,原來像只鬥敗公雞般的石磊突然活躍起來,跟流年侃個沒完。在向流年講述他的可怕經歷後,他們兩人的話題就轉換到校園裡,從飯堂裡像豬吃般的飯菜到系裡碩果僅存的美女無所不談。
“宿舍是否還像以前那樣,遍地都是蟑螂嗎?”流年越聊越起勁。
“多得海里去,陳教授還叫我們閒來沒事就抓蟑螂去做解剖呢?”此時興致勃勃的石磊,跟剛才判若兩人。
“是陳煜教授嗎?我也是他的學生呢!”流年高興得張開雙臂擁抱對方。
石磊竟然沒有介懷他身上那股屍臭味,跟他熱情相擁,並笑道:“看來我們是真是有緣啊,你上學的時候應該沒少吃陳教授的苦頭吧?”
“那當然了,他可是出了名虐待狂!”流年露出心有餘悸的神色,顯然大概被這位陳教授**得很慘,不過他馬上又笑道:“他有你抓去守冷庫沒?我剛上他的課就被他抓去守了三天。”
“才守三天已經算你走運了,我可被他關了一個星期呢!有個膽小的哥們還被他關了半個月,差點沒被嚇瘋掉,之後就不敢再上他的課了,馬上申請轉到精神系去。”
“沒想到陳教授現在下手比過去還要狠!”流年略顯驚訝,又再問道:“那他有叫你去挖材料做標本嗎?”
石磊無奈地說:“他可把挖材料當成作業一樣讓我們做,我還記得那天是七月半,他要我們每人至少要挖一塊材料回來,第二天要是誰沒能交上就別想畢業。我現在想起來還有點後怕,先別說見鬼或者會有報應,要是被人發現了,說不定會被當場打死,我能熬到畢業已經是祖先積下的德了。”
“這老頭子真是越來越瘋狂了……”流年驚凝片刻,隨即沉默不語。良久之後,他突然走到我身旁,在我耳邊小聲說:“我相信他沒有撒謊。”
“為什麼?就因為他是你的師弟?”雖然流年表面上讓人覺得粗枝大葉,但內裡卻是個心思細密的人,我不以為他會單純因為石磊是他的師弟就完全相信對方所說的一切,他這麼說必定有一個能讓人信服的理由。
然而,他的回答卻讓我大感意外:“沒錯,就是因為他是陳教授的學生。”他似乎知道我心中的疑惑,馬上加以解釋:“你懷疑石磊捕風捉影是正常的想法,那是因為你沒見識過陳教授的厲害。你知道我們剛才說的守冷庫和挖材料是什麼意思嗎?”
“願聞其詳。”我給他發了根菸,併為他點上。
他吐著菸圈徐徐道來:“陳教授是人體解剖學系的專家,他收學生很嚴格,不過他對學生只有一個要求,那就是膽量!人體解剖學的基礎就是解剖屍體,沒有膽量根本學不了,所以他經常會用一些奇怪的方法來鍛鍊學生膽量。我剛才說的守冷庫,就是把學生單獨關在存放屍體的冷庫裡過夜,而挖材料則是到學校附近的荒山野嶺上挖墳,並把從墳裡挖出人骨帶回學校做成骨架標本。”
“這陳教授是個瘋子吧!”我不自覺地哆嗦了一下。
“更加瘋狂的事情他也能做出來,我能對著屍體吃飯這本事,就是被他鍛煉出來的。”他苦笑一下,又道:“初上解剖課時,很多人都會吃不下飯,我就是其中一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