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時辰才叫起來。
沈澈一無所察,照舊上學。
臨近年底,何雅也多了許多事,他們現住在沈府裡,吃的用的都是沈家的,擱以前名正言順,如今兩房分家,不用王夫人刻意來尋她做點什麼,她也得知趣去添個人手,況且除了沈齊山要回來了,祖母李氏的壽宴也在月底,何雅最近想的都是如何置辦壽禮。壽禮的銀子還沒著落,沈澈倒先給她弄了個小野花,哼哼,天寒地凍,小野花開得太早了!
沈澈因介懷何雅拿他和沈墨比,故意裝了幾天大爺,但他那大爺對何雅根本毫無成效,頂多是累了肉圓子一些,他又不喜別人伺候,自覺無趣,心想還是別和一個婦人一般見識,又瞧著她愁眉苦臉地坐著,不覺忘了氣,湊過去殷勤詢問。
哪知何雅一甩手,冷梆梆道:“要你管!”
說罷出了門揚長而去。
這混賬婆娘!欠收拾!
肉圓子正端了盤點心往屋裡走,撞上何雅出門急欲跟上,卻聽何雅道:“我園子裡走走,你不用跟來。”
肉圓子見沈澈在屋裡,放下點心道:“老爺,這是大少奶奶讓人送來的,您嚐嚐。”
大嫂倒是個賢惠的,這麼一想,沈澈更氣了。
肉圓子瞧著沈澈臉色不對,有意無意多說了句:“老爺,這幾日夫人記掛著老夫人的壽誕,難免有些上火。”
沈澈聽這一句,略有失神,肉圓子見狀退了出去,她素來知道何雅的性子,想必也不會有什麼大事,自己去了灶下忙活。
且說何雅遛著可愛,想到那地下鬥場被抄了,斷了財路,可愛又是聖上賞的,若是帶到公場裡必招惹麻煩,想到還在秦霜手下的父兄,又想到自己和許妙菡同為新婦,老夫人壽宴必定很多人都在瞧著她們倆,何雅越想越覺得煩。
她寒氣裡站了一會兒,瞧著可愛撒歡似的亂蹦,又跑過來扒著她的裙角,漸漸緩過勁兒來,自己什麼時候這麼心浮氣躁了?這才不過半年光景……都是被沈澈給慣的!
何雅不自覺把罪都推在沈澈身上,心裡卻舒服了不少,想事情到最後總能解決的,眼下雖困難,但人生際遇,峰迴路轉也說不一定,這是得保持一份樂觀。
待心緒寧和時,也覺得衝沈澈撒氣有所虧欠,況那小野花也是自己往上貼的,不動聲色掐了便是,何苦為難沈澈。這麼想著,喚過可愛打算回去,一抬頭,瞧見沈澈正立在白牆之下。
尋她來了。
何雅不覺心頭髮暖,手一揚,可愛先奔了過去。
她奔至沈澈面前,揪住沈澈衣角笑道:“天晚了,怎麼出來了?”
想她少這麼衝沈澈撒嬌,沈澈必定受用無比,哪知沈澈面色古怪地盯著他,眼裡更是閃著寒光,何雅上下打量沈澈,天青色的衫子襯得雙頰更為雋秀,她尚未“啊”出來,身後突然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雅雅。”
……認錯人了!
何雅心裡奔跑過一萬隻草泥馬,沈墨你沒事跑福園幹什麼!
她視線落在沈墨身後的月亮門上,上面一個小牌寫著兩個字“墨園”,臥槽,是她怎麼跑到這兒來了!
沈墨猛地一扯衣裳,看起來好像是被何雅強行拉住一樣。感覺到手裡空空,何雅乾笑望向沈澈。
“好好管管!”沈墨低語一聲,轉身走了。
沈墨一走,何雅感覺到周圍溫度驟降,沈澈臉上明明還有笑意,她偏感覺到一陣陣發毛。
怎麼了,不過是認錯了人,誰叫你們倆長那麼像。何雅腹語,卻小心從沈澈身邊繞過,準備趕快回去。
“站住。”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