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獵戶的後事,幾乎是宋冀一手操辦。 在村民的幫襯下將人出殯下葬後,兩人就把紅哥兒帶回了家。 “紅哥兒是不是有點太安靜了?”石白魚看了眼一到家就自覺拿上掃帚掃地的紅哥兒:“自打師父去世,他就不哭不鬧。” 雖然辦理後事這兩天,都是他們兩個大人在操持,但紅哥兒也沒閒著,一直做著力所能及的事。 石白魚本來以為這孩子是還沒回過神,現在卻不由有些擔心起來。 “隨他去吧。”宋冀看了一眼,拿上砍刀準備上山砍斑竹給石白魚做蠟燭模具:“他要幹什麼都讓他幹,別攔著。” “嗯。”石白魚看了看宋冀手裡的砍刀:“你這就上山,不休息休息啊?” “不休息了。”宋冀道:“你先歇著,別的等我回來再幹。” 石白魚笑眯眯的點頭,但等宋冀上山,便跟紅哥兒一起收拾起來。 不過他們家裡簡單,牲畜每天都有喂,菜地前兩天才打理過,所以也就拾掇拾掇家裡家外的衛生,把牛棚雞籠兔籠的衛生清掃一下,堆積的衣服洗了,基本就沒別的事了。 毛球雖然是動物,但很懂事,知道他們在忙,都不粘著人,吃飽喝足便自娛自樂,還兼顧看門狗。 石白魚決定晚上給它加餐。 雞腿暫時加不了,但可以加奶。 “紅哥兒,你去屋裡睡會兒,進門左邊那間,床鋪我已經收拾好了。”眼看活兒幹完了,紅哥兒扯著衣角一臉侷促不安,石白魚忙過去招呼他:“到了這裡就當自己家,有什麼就給我和你宋冀叔說,別不好意思,去睡吧,小孩兒不睡覺容易長不高哦。” 紅哥兒怯生生的走到石白魚面前:“叔阿麼,我,我不困……” “不困也要休息。”石白魚摸摸他亂糟糟的頭髮,替他解開頭繩用手梳了梳:“這兩天,你跟著我們熬通宵,身體早就透支了,聽話,去睡吧啊?” “可是……” 見孩子還是不肯去,石白魚乾脆彎腰把人抱了起來。 “叔阿麼?”紅哥兒長這麼大,很少被人這麼抱,當即嚇一跳。 石白魚安撫的摸了摸他後腦勺,抱著他進了臥室。把人外衣鞋襪一脫,果斷塞進被窩,根本不給拒絕的機會。 “好好睡覺。”給紅哥兒掖了掖被子,石白魚安撫的順了順他的額髮,見孩子乖乖點頭,這才放心的轉身離開。 剛走到堂屋門口,就聽到裡面傳出小孩兒壓抑的哭聲。 石白魚腳步頓了頓,沒有回去,徑自去了灶房。 因為是紅哥兒來家裡的第一頓飯,石白魚尋思著做點好的,但是家裡又沒個葷菜。就家裡現成的食材倒是可以做個韭菜炒雞蛋,山藥豆腐湯,但還是單調了點。 想了想,石白魚決定去吳阿麼家問問,要是吳阿麼家沒有,就去村裡其他人家看看,買點肉回來。 不過他運氣挺好,吳阿麼家肉沒有,倒是餵養著兩條魚,說是插秧的時候田裡摸到的,一條就足有一斤多。 份量剛剛好,石白魚便分了一條。 但吳阿麼說什麼也不肯收錢。 “您要不收,那這魚我也不要了。”石白魚也倔,說著就要把魚放回木桶。 吳阿麼拗不過他,最後按市價收了三文,石白魚這才樂呵呵的拎著魚回去了。 家裡的泡菜還有,他準備做一道酸菜魚。 再蒸些米飯,這樣一頓飯就齊活了。 宋冀揹著一捆嫩竹鮮筍和兩根細斑竹回來時,石白魚做的酸菜魚剛出鍋,霸道的麻辣鮮香順著風灌進他的呼吸,肚子便不受控制發出飢餓的抗議。 但他並沒有著急去灶房,把嫩竹鮮筍給毛球送去後,剩下的斑竹放到堂屋的簷坎上,這才洗手去灶房。 “做了什麼這麼香?” “酸菜魚,一個韭菜炒雞蛋,一個山藥豆腐湯。”石白魚笑著看他一眼:“回來的正好,洗手了嗎?” “洗了。”宋冀有些好奇的湊過去看了一眼痠菜魚:“哪來的魚?” “找吳阿麼買的。”石白魚朝他抬抬下巴:“把菜端出去吧,我把鍋洗了。” 石白魚原本想著飯菜上桌再去叫紅哥兒起來,不想話音剛落,小孩兒就怯怯的站在了灶房門口。 “紅哥兒起來啦?”石白魚看到人先是一愣,隨即笑起來:“去洗把臉清醒清醒,咱們準備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