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話說,過了臘八就是年,一年一歲一團圓。
要是在老家,一過臘八年味就足了,全村老少都開始囤年貨,趕大集,一年到頭,彷彿也只有這個時候,能歇上幾天,吃幾頓平時捨不得吃的好菜好飯,給孩子做一身像樣點的衣裳。
大山裡的年三十過得靜悄悄,沒有鞭炮,也沒有春聯,肉倒是吃了一些,不過不敢明目張膽地包餃子,畢竟動靜太大了。
還好陸知許有空間,她直接在空間裡把肉餡剁好,等晚上關緊了門再包。李氏炒了兩個菜,陸大壯感嘆可惜沒有酒,要不然這樣安逸的小日子似乎挺不錯的。
張氏默默地將自己公婆,陸父的牌位拿出來,在牌位面前放了一碗水餃,默默地跟他叨叨一些孩子們的事。
老陸,你放心吧,孩子們都長大了,我知道你最放心不下閨女,知知現在很好,以後家裡的日子會越來越好的。
吃了餃子,就算過年了。
張氏給兩個孩子包了壓歲錢,放在他們的枕頭下面,希望孩子們能夠平平安安,健健康康地長大。
過完年,日子過得就快了起來,上元節也沒有湯圓吃,沒有花燈看,稀裡糊塗的就過去了。出了正月以後,天氣明顯變暖和了,沒有再下雪,但是倒春寒還是有點厲害。
陸知許想去外面探探路,但是她許久未到訪的姨媽朋友來了,張氏怕她受涼,便攔著不讓去。
陸大壯一個人去了。
“大哥,外頭咋樣?”陸知許倒了一碗熱水過去,遞給了陸大壯。
陸大壯喝了兩口熱水,摘了帽子道:“雪還沒化,瞧著這天一時半會兒暖和不起來。”山裡比外面更冷,也更不容易開化。
這個時候走,不是明智之舉,留在小木屋裡,他們至少能保證不被凍死。一旦離開這裡就沒有了庇護所,到了晚上氣溫非常低,他們還有兩個孩子,不能冒這個險。
張氏皺著眉,“那就再等等吧。”在林子裡住著,倒是安逸,可是他們不能留下來過一輩子,總要走出去的。
開春以後,張氏的心就像長草了一樣,他們在這裡住了快半年了,外面到底什麼樣也不知道,心裡沒底,總覺得人在山裡飄著,不踏實。
“娘,你也別急,這事兒也不僅是咱們這一家的事,二叔那邊肯定也急。我看羅公子是最想走的,他們沒有老也沒有小都不著急走,就是時機沒到。”
張氏自然也懂這個道理,只好道:“好吧,那就等等再走。”她明顯是有些上火了,每天吃睡不香,嘴上還長了不少水泡。
等待總是漫長的,在等待開化的這段時間裡,還發生過兩件不大不小的事。
第一件是石氏帶著陸二壯找到小木屋來了。
石氏不知道從哪兒聽說陸知許治好了二虎的腿,非要讓陸知許也給陸二壯治腿。她說得理直氣壯,覺得陸二壯的腿是陸知許打斷的,就應該讓陸知許負責。
石氏的演技還是那麼拙劣,但是這次她把張氏拉下水了。
“娘,手心手背都是肉,不能因為分家了,二壯就不是你兒子了。”石氏抓著這點不放,“我們又不欺負知知,就讓她給二壯治腿怎麼了?她能給別的男人治腿,就不能給自己親哥治?這是什麼道理。”
陸知許想知道張氏的想法,於是按兵不動,靜靜地欣賞石氏的表演。陸二壯全程裝死,他一言不發好像沒有存在感,但是鬍子拉茬,邋里邋遢的形象好像又說了千言萬語。彷彿向別人展示他是一個爹孃不愛,哥哥嫂子看不上,全家人都嫌棄的可憐蟲。
“你聽誰說知知會治腿的。”張氏連門都沒讓兩人進,站在門口道:“誰說的你找誰去。”她知道石氏沒膽子去隔壁求證,態度十分冷漠。
張氏永遠記得,陸知許病得